风君子发出的神念有着明显的攻击性──果果现在已经不是草木,你还是把她当草木用之的话,那么将来就算你成了仙,天也会仍然把你当作人。果果现在与我们一样是对等的主体,都是“人”。人与人之间如果只是取物用相伤,对于无害已之人也要强索其用而伤之,连畜生都不如!是广义的自取灭亡。
果果因其物用而可能受伤,这是人世间会发生的情况,但修行人不能这么做。有人身处地狱中是事实,但你不能认为他人即是地狱。否则还谈什么修行?还不如到市俗丛林中去自生自灭永世轮回!最后风君子又表达了他对有关物与道的理解──今天的果果的出现,就是明天你我要寻找的超越。
风君子的答话信息伴随神念而来,当然没有我所转述的那么无礼,但从他所表达的信息中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怒气。幸亏论道交流的手段特殊,否则真成了两人对掐了。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两人确是超越当世的高人。因为他们不是哲学家,修行人所面对的问题都是在切实修行中所亲身经历的境界,而不是无端的空想。而且大家也能听出来,这两人修行的感悟有非常接近的地方,但在具体的应用上却有着很大的分歧。更有意思的是,他们分别都达到了很高的境界,每人都有了大神通法力。
刚才七叶回答“何为灵?”众人地反应是佩服,而风君子此番回答“何为物?”,更多人的反应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这些信息有些人以前从未听闻过,有人不解,有人似乎有所醒悟。接下来轮到风君子问第二个问题了。
风君子缓和了一下情绪,神色恢复平静之后才展开眉头问道:“何为神?”
他问的奇怪。接七叶的上个问题我估计他会问何为用,怎么冒出来一句何为神?而且这句话说出就是普普通通的三个字,没有神念发出。
七叶反应和刚才也不同,几乎是立刻不假思索的答道:“用者为神。”
听见七叶地回答我恍然大悟,两人虽然有分歧,但在演法大会这种场合也有默契。这一问一答可以说是心意相通,前后相连出口,就像早已准备好一样。七叶知道风君子有此一问,风君子也知道七叶有此一答,这是他们俩人对“道”的感悟一致的地方。
果然。七叶答完之后,两人的神念这才传到众人脑海中。这神念中包含的信息合二为一不分彼此,很难说是七叶的感悟还是风君子的问论。神念相合这种情况也是修行人之间当众论道时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论道当然要讲究求同存异,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互相吵架而已,还有点化在场其它人的用意。这才是演法大会的主题。所以两人不论如何交锋辩论,也必须要表达某些共同地感悟。往往这种情况出现在论道最后的一问一答,一方面是礼貌,一方面也是做为结束的象征。
可是风君子与七叶之间的辩论显然还没有结束,他们要谈的是“物用”。肯定没有讲完。却将神念合一地一问一答放在中间。“何为神?”、“用者为神。”随着这两句话传来的神念言语无法描述,但我可以借助自己的感悟将它类似的表达出来──
两人的神念当中都表达了“天心自在”,也肯定了“万物有神”。这是一种很有意思地表述方式。世人常说“万物有灵”,然而这两位高人说的却是“万物有神”。万物之神何在?在于用!
我在追杀付接的途中曾见到了贺兰山阴山口岩画,在那上面感受到一种远古地气息,恍惚间似乎能够与千年以前的人们有了奇异的心灵沟通。那是古时萨满教祭祀的遗迹。萨满在很多方面类似于巫祝,崇拜天地万物,并且用艺术的手法描绘出种种抽象的图腾,赋予了“神”的含义。这种描象的图腾崇拜在人类的每一处文明起源中都是一个定式,为什么?
一方面是敬畏,一方面也是因为万物赋予“我”地“用”。这种“用”的概念不仅仅是用处。而是所有的客体环境对主体不可避免的影响。正是在这些影响下,人们一直在寻找着更完美的存在方式,也企图与万物的背后本源力量沟通,于是有了最朴素的“神”。如果一直追溯而回,甚至如今的修行起源也可以在这里找到痕迹。
万物对于人的意义,并不是物质的本身,而是取器之用。怎么理解呢?就像《老子》中所说的:“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所以万物之神真正的本源,不是神话、神通、神灵,而是器用,或者说是一种客体对主体的“意义”。
风君子与七叶今天谈的是“物用”,这一问一答表达了他们对“物用”之道共同的理解。而且将前面三个问答中的生、灵、物概念巧妙的衔接起来。在场所有人无不动容感叹,就连守正真人与葛举吉赞活佛也在微微点头。这一问一答已毕,又轮到七叶发出第三问了。
七叶此时又站了起来,将呈风节取出,双手斜持在胸前说道:“第三问,也是我今日论道的最后一问。”在场的很多人感到有些意外,难道他要一问了结吗?有些晚辈弟子甚至觉的兴奋,因为问道结束之后就要真正动手斗法了。我也微微皱了皱眉,七叶既然说这是最后一问,那么风君子也剩最后一问了,这第三番互论交锋我总觉的有什么事要发生。接下来地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
七叶:“何为用?”
随着这一句话的出口,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