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北叟本来个子稍显矮瘦,此时背插双刀,仿佛头上长了两支长角,身形益显瘦削。
“二哥,让我来!”他站到场中,对禹步罡说完,转身面对着“火霹雳”熊鹏飞,冷冷地瞧着。禹步罡知他性子,也不答腔,收起铁剪,“哼”了一声,径自回座静观。
霹雳堂堂主熊鹏飞,人称“火霹雳”,但见他短装结束,身材魁梧,向似北叟凝视了一下,傲然问道:“你就是那‘雄鹿’似北叟?”
似北叟听他说话如此傲慢,心头火起,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做事把细,又不知对方深浅,便冷冷地说道:“不错,就是在下,你便是霹雳堂熊堂主?”
熊鹏飞抽出长刀,霍地朝空中一挥,摆了个姿势,说道:“正是,赶紧亮出你的兵刃来!”
似北叟也从背上拔出双刀,这时两人站得近了,看得清楚,只见他满脸横肉,胡子拉茬。当下也不再多言语,不丁不八地站立着,想他远来是客,便不先发招。
熊鹏飞有心在大伙面前显弄,说道:“看刀!”语声未毕,长刀出手,朝着似北叟当头砍去,待到中途,却又变招,直往似北叟脖子上掠到。他出刀便是进手招数,攻势凌厉。
似北叟见他刀长过臂,刀光闪闪,猜想定是口宝刀。如被他砍上,自己双刀较短,恐怕要吃亏。因此他不敢招架,展开八卦身法,避让游走,觑得空档,偶或攻得一招。
两人酣斗良久,熊鹏飞见对方一味闪避,胸前门户封闭却是严密,急切间攻不进去,渐渐有些不耐。骤见对方一招“如封似闭”,双刀抬起之际,肘间露出破绽,招式稍显迟滞。立即使招“凌波刺龙”,宝刀改劈成刺,仿如长剑,直戳对方左肘腋。
未料似北叟此招,却是诱敌招数,待他见熊鹏飞上当,左手单刀猛然往下一格,右手单刀向他头上砍去。熊鹏飞低头让过,刀锋堪堪从他头皮掠过,削下几缕头发来。与此同时,众人却听得“呛啷”一声,似北叟左手下格的单刀,从中断裂,刀头掉落地上。
似北叟赞道:“好刀!”便跳开一步,说道:“熊堂主,咱们打个平手,就此罢手,如何?”
他暗自忖度,姬昊空此行,显然准备充分,时隔七年再次入谷,断不会就此善罢干休。他见风健天一味隐忍,任由华顺秋与他们口舌周旋,想是不愿与对方发生正面冲突。
似北叟稳成持重,却不露声色。先前见禹步罡跳将出去,要向对方挑战,却知禹步罡性子暴烈,担心他把场面先自搅乱了,便上场替下他。此时,见好就收,双方都不失面子。风健天见状,颔首微笑。
哪知熊鹏飞却是不依不饶。他的头发被似北叟削断了几缕,虽然把似北叟的刀给格断了,但明眼人一望便知,他只是仗了宝刀之利。他长刀一摆,道:“输赢未分,今日之事不能算完!”
说着,又挥起手中长刀,一招“力劈华山”,身形大开大阖,直砍了过去。
众人但见场中两人翻翻滚滚,窜上跳下,刀锋一触即分,“叮当”声响,不绝于耳。转眼间又斗了四五十招,似北叟身形矮瘦,腾挪窜跃之间,灵敏异常。左手刀虽断,却未见势弱,斜撩砍削之间,与右手刀配合得天衣无缝。
熊鹏飞额头冒汗,知道长打久斗,于己不利,心中暗自叫苦:“这瘦小子竟是这般厉害!逞什么能耐嘛?我刚才见好就收,倒落得个轻松体面。只怕我这一世英名,就要折在这里了。”
似北叟双刀翻飞,一刀快似一刀。熊鹏飞挥舞长刀,刀刀架空,章法渐乱。蓦然间,似北叟刀法陡变,一招“双龙戏珠”,双刀同时攻到熊鹏飞胸前。熊鹏飞急后后退,却不料,似北叟刀势未老,左手断刀收回,右手单刀却直如流星追月般,如影随形,依旧紧贴戳到。
就在此时,厅内烛光一晃,一个白色身影闪动,瞬间便已跃入场中。众人只见那白色身形晃动,霎时插入似北叟与熊鹏飞中间。但见他面对似北叟戳过来的右手单刀,身子往旁一侧,右掌一翻,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住刀身,左手曲起食指成勾,迅如闪电,向似北叟右脑门“太阳穴”猛啄了过去。
似北叟大吃一惊,赶紧撤步后退,哪知刀身被他双指紧紧夹住,竟自动弹不得。仓促间急忙松手,身形直窜出去。右肩上已被来人食指关节啄中,只感痛彻入骨,顿时闷哼了一声。似北叟右手单刀“呛啷”一声,掉落地上。
熊鹏飞望着那人,见他长得鹰勾鼻,脸庞棱角分明,眼睛湛蓝泛着一丝红光,正是自己阵营里的“黑煞”。
熊鹏飞喘息未定,心内却暗道“侥幸!”黑煞眼中红光流动,盯着他看了一眼。熊鹏飞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未敢吭声,收起长刀,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慢慢退回了座位。
“红鲤”虹泽与“白鲨”侣胆武双双抢上场来,扶住似北叟,见他额头沁出豆大汗珠,眉头紧皱,右手虚软下垂,显见是肩关节已被啄得脱了臼。侣胆武朝虹泽递了个眼色,然后面对黑煞站定。
虹泽赶紧将似北叟搀扶入座,禹步罡、夏离、苡震扬、崇阳山、姒浩坤等长老都围了过来,检视似北叟的伤势。须夫子见状,也走了过来,坐在似北叟旁边,伸出右手,捏住他的肩关节,左手抬起他的胳膊,轻轻一抖一顺,便听得“咯噔”声响,关节竟已阖上。似北叟痛楚立减,缓缓舒了一口长气。
此时,侣胆武沉着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