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倾双手平展开,自己转了个圈,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看,我说什么?阿鸾的心境最是平和,最是看得开,可是现在呢?她已经有点儿找不到自己的本心了。”
帝玺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眼睛慢慢眯了起来:‘我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呵斥了后倾。”连城说完,叹了一口气:“阿玺,你的心境真的有变化了。”
帝玺听完这番话,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我没有,我很平和。”
真的到了死亡的关口,她都未必会真的生气,又怎么可能会在还有生存的希望的时候跟自己的朋友们真的生气?
帝玺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可是看这三个男人的表情,却又好像是在说,她刚才的的确确说话的口吻已经不对了。
帝玺忍不住锁了眉头:“不对,不对……”
这会儿帝玺的语调已经重归平常,其他几个人听了,也觉得格外奇怪。
后倾看了一看连城,然后将信将疑问道:“会不会是……是刚才我的感觉错了?阿鸾其实没有……”
“刚才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而且你没发现,阿玺自己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么?”连城摆摆手,站在风阵之前,眉目越发深沉了起来:“阿玺,你的心态的确不对,希望你要搞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帝玺听得一脸茫然,她看了看连城,又看了看后倾和宁意,心智一瞬间有了松动:‘我刚才……我刚才真的说了什么不太对的话么?’
“郡主姐姐,你刚才不但凶了一下后倾哥哥,而且说话的时候语调都不对了。”宁意小声说道:“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你。”
帝玺眉头深锁,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心境上的变化,可是这三个人都这么说了,却不由得她不相信。
帝玺想了想,干脆说道:“先过风阵吧,现在停下来讨论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如果……如果真的最后发现我的心境不对,我就不离开了。”
帝玺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了愣,尤其是后倾,更是直接开口:“阿鸾……你在胡说什么?”
“我如果心境真的变得这么糟糕,我就不离开了。”帝玺故作轻松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一个人的性命仍然会关乎苏卿离,苏卿离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不能掣肘他,如果我真的心境变化到以至于会害了苏卿离和连城,那我离开的意义是什么?其实连城不需要我也能把壁国照顾好了,少了我,他说不准还更不会意气用……”
帝玺的话没说完,连城便一把将帝玺抱在了怀中,他死死抱着帝玺,连一点儿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帝玺留下。
他的手上充满了力量,就像是要把帝玺给揉入自己的体内一样:“阿玺你听着,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绝不苟活。”
“连城,你不是个小孩子了。”帝玺被连城包的喘不过气来,却还是一字一句慢慢说完了这番话。
连城垂眸,看着帝玺小巧的耳朵轮廓,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更该为了我的心中所爱负责。你说我是帝王,要为天下江山负责,可是如果我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天下苍生?我是皇帝的前提是,我是一个人。”
“你们俩有什么想腻歪的以后再腻歪好不好?”后倾最看不得的就是连城这样动不动的表白,因为他的心中放着的是青鸾,但也因为青鸾的关系,他不敢轻易跟帝玺示好。
明明是一样的魂魄,后倾总觉得自己要是跟帝玺说了什么类似于我爱你的话,就像是对青鸾的背叛。
这种复杂的感情造成了后倾无论什么时候都跟个电灯泡一样,总是在帝玺的身边发光发热。
当然,后倾也知道在如今帝玺的心里,苏卿离的地位仍然是最高的,因此,对连城,他反而不算太吃醋。
“这可不是腻歪,后倾,你是看错了。”连城笑笑,随后说道:“走吧,闯过风阵以后,我们再说别的。”
帝玺本还想再教训连城几句,可是听到连城这么说,她便知道连城这会儿是不太想再在刚才的问题上再纠缠下去了,更何况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多时间能纠缠在儿女情长上。
只是帝玺却没有挪动脚步。
连城和后倾先走了之后,宁意看着帝玺脚步不动,不免有些奇怪:“郡主姐姐,你为什么不走?”
“我担心我自己若是心境有变,会妨碍到你们,所以你们先走,我殿后。”帝玺摇摇头,虽然语调清平,却听得出里头蕴含着的浅浅忧虑。
宁意想了想,干脆也停下了脚步:“我陪着姐姐。”
帝玺挑眉:“你不怕我凶你?”
“我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姐姐生气?再说了,我笃定姐姐不舍得生我的气,更不舍得凶我。”宁意说着,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新月:“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帝玺本来心中还有些郁结,这会儿听到宁意这么说,她差点儿就笑出了声。
不得不说,宁意这样乐观豁达的性子真的很好很好,尤其是在跟帝玺这样从来都心思沉郁的人凑在一起,更容易能影响帝玺的心情,有的时候,帝玺的心境不佳,也就是宁意三两句话的事情,便可让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你啊,总是这样安慰我,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和你之间,到底谁才是被保护的那个人。”帝玺摇摇头,苦笑着说道。
宁意没有笑,而是正儿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