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帝玺的笑容,渐渐有些痴了:“玺儿,你可知道,其实小王也是受人利用,昨天晚上小王意乱情迷,却以为你是……你是虞渊。”
“那药不是你下的么?”帝玺不曾想到夜月明居然会否认昨天的事情。
“小王……小王何时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了?你早已是小王名义上的王妃,然而这么长时间过来,小王尊你重你,又何曾当真染指过你分毫?”夜月明苦笑着,似乎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
帝玺直愣愣看着夜月明,许久之后,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信殿下,只是我也希望殿下直言相告,是谁想让殿下做下这等下三滥的事情?”
夜月明目光真诚地看着帝玺,却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小王不能说。”
“你有把柄在那人手上?”帝玺到觉得有些出乎意料,夜月明这样的人,怎会是轻易受人胁迫的?
夜月明勉强牵起了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迫不得已,也的确答应那人,要与你……可是玺儿,我断然没有想到,会是在昨天,以那样的手段。”
帝玺看着夜月明,见他说话只是三分难过五分歉疚,脑海里不知为何就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她道:“殿下,请你看着我的眼睛。”
夜月明不明所以,可到底对了帝玺做了那样的事情,心里对帝玺的亏欠早就大于一切,莫说帝玺只是让他直视她的眼睛,就是她让他从这屋顶上跳下去,他也断然不会犹豫。
夜月明与帝玺目光相对,帝玺骤然开口:“是帝江?”
“不,不是。”夜月明的眼底的目光没有丝毫闪烁,看样子的的确确不是帝江,帝玺看着夜月明的双眸,不由得犯了嘀咕。
除了帝江,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希望她与夜月明之间发生关系,从此绑在一起。
绑在一起……帝玺的脑海里不停循环往复着四个字,越想,这四个字便越来越淡,就像是剥去了外衣一般,滚着滚着,这四个字变了个样貌,以另一种姿态出现在了帝玺的脑海之中。
挑拨离间。
如果那人的目的不是希望她跟夜月明从此变成一根绳上的蚂蚱呢?若是寻常女子,定然受不了如此奇耻大辱,即便是她,也在两个时辰前,对夜月明恨到了极致。
会是谁,希望她与夜月明反目成仇,又会是谁,希望她因此断了与沧朔的联系?
这么一想,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她盯着他的双眸,从牙缝之中挤出了三个字:“是……洛羽?”
“玺儿……”夜月明的目光突然有了片刻的闪烁,虽然他的神情恢复得极快,可是仅仅是这一刻的目光闪躲,便已经算是证实了帝玺的猜测。
“当真是他?”帝玺的声音一下变得生冷至极。
夜月明锁眉,却仍然不肯答话,可越是如此,越是证明帝玺的猜错是没有错的。
可是为什么……洛羽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和夜月明?夜月明又有什么把柄落在洛羽的手上,能够让夜月明就范的把柄,必然不会小。
帝玺猛地站起了身子,也不管自己的小腹仍然隐隐作痛,她绕着夜月明转了整整一圈,口中不停喃喃着:“殿下你怕什么?你什么也不怕,也什么都不怕失去,荣华富贵,王权江山,你从来不在意,即便被人陷害,你都能无动于衷,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掣肘你,让你连如此事情都能纳入考量范围的?”
“玺儿,你不要继续往下想了。”夜月明的身子没来由地颤抖起来,他面上满是痛苦,伸手抓住了帝玺的袖口,帝玺将衣袖一甩,硬是把夜月明抓着她袖口的手给甩落了:“你别碰我,你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玺儿,有些事情追根究底是没有意义的。”
夜月明的声音越发低沉而难过,帝玺看着这样的夜月明,突然顿住了脚步:“你,王爷,你什么都不怕,双目不过万物,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是你的软肋。不,或者说有两个,虞渊还是你的亲娘?你因为谁而不得不受洛羽的差遣?”
夜月明双手抱着头,恳求帝玺:“小王求你,别说了。”
夜月明越是这样,帝玺越是不肯放过他,这一道伤口或许早就在夜月明的心里溃烂了,如果不把腐肉挖出来,非但伤口不会好,更有可能被秃鹫蚕食,帝玺好似一柄利剑,这一刻,她只想把夜月明的伤口腐肉挖出来。
“殿下,逃避没有任何用处,现在他不过是让你侵犯我,可下一回呢?如果他要你弑兄,让你祸乱沧朔,难道你也必须去做?殿下,我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为了虞渊,为了你的亲娘,你几乎背叛了自己,有一天这个种子在你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或许你便会不顾江山不理社稷,殿下,你应该醒醒了。”
帝玺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夜月明昨夜依着药性剥夺了她这个肉身的第一次之后,她居然还会为他挖肉疗伤。
夜月明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似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试图逃避躲开帝玺,却不知道自己应当跑往何处。
他就像是一匹受伤的孤狼,失去了所有方向和动力,只能在原地慌乱着。
“殿下……”帝玺伸手想去扶一把夜月明,可夜月明却一甩袖,高声喝道:“滚开!小王需要静一静。”
他没有想到,他这一挥手,本就有些体虚的帝玺居然脚下一个趔趄,直直从房顶栽了下去。
当夜月明发现帝玺居然摔倒跌落屋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