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李遂意将手里泛着苦涩味道的纸揉成一团,放在桌面上。
她身体后仰,以一种十分慵懒的姿态,冷眼看着那个快要压不住得意的助理。
她那一声嘲讽,在口腔中回荡,久久折磨着助理的耳膜。
她只当李遂意是气了,可还是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在。
“我刚说,我小肚鸡肠,这位小姐,似乎你记忆力不太好,做副总的助理,不足以胜任吧?。”
她说这些话时,是笑着的,面容虽不够精致,却胜在看起来温柔。
可她不达眼底的笑意,硬是让人觉得脊背发寒。
助理瞳孔微缩,得意已然悄无声息地掩去。她隐隐猜测到了什么:“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我说得这样明显,你都没听懂,看来你是真的不适合在优购工作呢。”
沙哑沧桑的声音,能道出这样柔声细语的话,已然不太正常。
她始终在笑,衬着此刻说出的话,不啻于温柔一刀,在人的胆量上折磨来折磨去。
助理终于是慌了,李遂意的反应跟她想的大不一样:“我的工作经验跟这家公司创立的年头一般大,李总说这话就有失偏颇了。”
“所以我才说你不适合在这里工作啊,这么多年的经验,连尊敬上司都没学会,这职场路,不好走的,我看在你是优购老员工的面子上,才给你免费上这一课。”
她只是淡淡地看着那个开始失措的女人,眼神疏离而冷漠。
总经理的气势,似乎就是在这三言两语间生出来的。
有人心里开始不自知地畏惧了,可有人却丝毫没有意识。
“李总,这是梁…梁副总身边的助理,开除的话,怎么着也得有流程吧,何况不过是一杯咖啡,不小心倒到您身上,她也道歉了,您又何必咬着不放呢?”
替助理打抱不平的人越来越多,因为李遂意的举动确实很像是小题大做。
当事人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看向梁以灵:“梁副总,你助理今日开罪了我,我开除一个小小助理,应该是有这个权利的吧?怎么我听着这些员工的意思,是我不够资格呢?”
她的话说得人人惶恐,在场的没几个怀的是跟她说的一个心思的。
助理求救般地看向梁以灵,她将她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遂意不好惹,她算是领略到了。
梁以灵看着员工们恳切的神情,实在觉得左右为难,动了好几回唇,最终都没能下决心来。
“怎么?你这是默认了?”李遂意再问,就有那么些咄咄逼人的意思。
那样一个看起来羸弱的女子,步步逼近时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
梁以灵以为今日的会议是给李遂意的下马威,挫的是她总经理的威风。
可到头来,问题的根本却被她轻轻松松地抛向自己。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在她的逼迫下开了口:“李总您才是这优购的真正管理者,想要开除何人,听从你自己的意思就行了,我们做下属的,没有不配合的道理。”
她倒是圆滑,这么一说,无理取闹以权谋私的倒成了李遂意了。
不过她也不惧,名声抵不了什么。
“梁副总的意思说得够明显了吧?若是你们有更能让人信服的意见尽管提出来,我或许也会虚心接受。”
她那样说,根本就是逼迫的意思,梁以灵都已经屈从了,其他的员工人微言轻,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助理自食恶果,最后眼泪都快挤出来了,她求救般地看向梁以灵,可什么回应也得不到。
她知道,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