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城北那块地是冉盛的老董事长留给最疼爱的外孙女的遗物,就算是现在冉盛当家做主的人,也没有资格去动这块地分毫。
眼前这个透着寒酸劲的女子,却要拿这快地跟他做交易。
没有比这个更加可笑的事情了吧。
“呵是什么意思,是不屑于跟我做这笔生意,还是觉得我李遂意太过寒酸卑贱,不足以拿出一点值钱的东西?”
沈沉的神情有了半秒的僵硬,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要不是确信自己没有将自己的心事吐露出声来,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说漏了嘴。
他的心思,在她面前竟如同透明,显露无遗,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沈先生放心,既然我敢跟你交易,就绝没有空口说白话的可能,我手上有没有那块地,以你的能力,随便一查,还不是清楚明白的事情。”
“你是张裴盛的外孙女?”
“是。”她不假思索。
两人之间,有了好一会儿的沉默,李遂意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在此期间,眼神没有一刻从沈沉的脸上挪开的时候。
她将那张俊朗绝伦的脸上每一分每一毫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以此来猜测他是何心情。
这场赌博,她孤注一掷,所有的关键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她身后有豺狼虎豹,若是在这关键时刻他不拉自己一把,等待着她的,只有身后的万劫不复。
沈沉抿着唇的动作她一点都没有放过,她知道他是下决心了,身侧的手再次握紧。
就算是算计这个在蓟市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时都没有的紧张害怕这会儿也添油加醋地袭来。
一颗心咚咚作响,脆弱纤薄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这样的紧张。
被追杀的疲惫跟挖空心思让她的身体早已经虚弱得不像话,支撑着她的,不过是紧紧绷着的一根神经罢了。
只要依附上这个男人,她的后顾之忧,至少可以消减大半,就算现在沈沉会因为她的胆大包天要她半条命,她也无所谓了。
沈家院子里有让人神清气爽的鸟语花香,不远处的湖面上还有几只鸟轻拂水面,泛起涟漪。
她一心是与这怡然景色相悖的复杂情绪,果然像她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到了垂死挣扎的时候,这世间也没有一处是与她呼应的事情。
“一周”,菲薄的唇终于吐露出声,李遂意神经紧绷,竟被这低沉动听的嗓音吓了一跳。
她抬起眸,有些不知所云,干燥得几近起皮的嘴唇动了好几下,半响吐不出一个音节来。
“一周之内,我要看到城北那块地的转让书。”
“你的意思是…你…”她惊讶的话还没说完,紧握成拳的手被温热附上,力道不轻不重,堪称温柔。
她的声音消失喉咙之中,咽了下去。
第一次被这样宽厚的手掌牵着,李遂意大脑宕了机,完完全全失去了应对能力。
她就那么被沈沉牵着,跟随着他的脚步,再次踏入沈家大厅之中。
沈君越跟秦卿看起来在谈论什么,他们的话在沈沉跟李遂意的出现之后戛然而止。
“怎么去这么久?”沈沉走之前一脸阴鹜的,让秦卿不得不担心。
话才完,她的视线便移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很明显,沈君越也发现了这一点,两个人相视一眼,齐齐看向了沈沉。
“爸,妈,我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