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典和姬玄远是黄子风的挚友,夸父是他欣赏的人,而大羿,他一直认为有所亏欠。
最最重要的是红霞,与别人不同,那是他子归部落的人。子归老酋长将部落托付给他,让他守护好,他将这当成了自己的信仰,偏执的发狂。
只要事关自己人,哪怕对抗全世界,也要守护好!这就是黄子风的信念。
“你的神说,只要带回少昊的魂魄,战争就会停止?”黄子风目光深深问。
苟芒闻言笑了。“神指引方向,路还是要靠人走。”
“靠!”黄子风忍不住骂人了,最受不了这些神棍。
苟芒含笑点头,“对!就是要靠自己!”
交流不畅是一件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黄子风恶狠狠道:“真让我当扶桑大祭司?我可胡来啊,保证把你们东夷搅得一团糟。”
在东夷人中,俗世地位最高的当然是少昊,可综合来说,扶桑大祭司却凌驾于他之上,几乎被当成了神。黄子风假若真成了扶桑大祭司,他下令东夷人立刻全部自杀,估计瞬间东夷人就得死掉一大半……
苟芒丝毫不为所动,“大祭司为所欲为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只是个普通祭司,岂敢妄言。”
转瞬之间,双方换位,黄子风成了新任扶桑大祭司,而苟芒成了他下属。
“好!那我就玩一玩,玩完就不干了。”黄子仔细思索一番,终于恶狠狠答应。
苟芒抚掌大笑,道:“你是扶桑大祭司,你说了算,想传给谁就传给谁,或者直接断绝传承也不要紧。”
说到这,苟芒神色中不经意透出一抹黯然。
坐在树枝上思考一番,黄子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从身背的包裹里取出一个瓷瓮递了过去。
瓷瓮不过拳头大,用皮子蒙着,又用麻绳紧紧扎牢。
“这是?”苟芒不解。
黄子风叹道:“这里面装的是烈阳祭祀的灰烬。”
当初斩烈阳大祭司的时候,黄子风答应过,送他的魂魄归扶桑,事情拖了这么久,终于完成了。这个瓷瓮他背了一路,为免磕碰,用皮子反复包裹,小心守护,当真是个大累赘。
听说这里面盛的是前代烈阳大祭司,苟芒神情立刻郑重起来,他接过瓷瓮,抱在怀里,开始一圈圈解麻绳。
“事情早就交代好了,你的祭司们正在下面等着你,战事紧急,快去吧。”苟芒竟然催促起来。
黄子风一想也是,逐日海魂不在,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意思,这棵巨树神神秘秘的,他总是有些心虚,快些走也好。
向下爬了一段,头顶上传来苟芒古怪的歌声,穿过枝叶缝隙向上看,只见他站在最高处,面对太阳,正一边歌唱一边挥洒骨灰。
刚看清他在干什么,一蓬骨灰飘了下来,差点迷了眼。黄子风大呼晦气,再也不管苟芒,赶紧往下爬。
爬着爬着,领他上来的那名女祭司和姮娥不知从哪里跟了过来。
姮娥似乎心事重重,也不知经历过什么,抿着薄薄的嘴唇一言不发,精神有些恍惚。
黄子风也一身的破事,无暇顾及,继续爬自己的。
一路上,扶桑祭司源源不断从各处汇聚过来,簇拥着黄子风,而他一直一言不发。
看来,事情果如苟芒所言,除了他以外,这次所有扶桑祭司都将跟着自己去太山。
而此时在海上,子归武士们正与一帮扶桑祭司对峙,他们亮出武器,包括两家弩机,对着树枝上几十名祭司,神情凶狠。
黄子风说过,要是一天一夜他还没回去,就放火烧了扶桑树。云晓显然不会烧树,只等时间一到,她就将带着人杀上扶桑。
“还有一刻钟,再不见酋长,咱们就灭了扶桑,不留一个!”无支祈大声叫嚣,精瘦的三角脸更显狰狞。
云晓站在最前方,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前,神情紧张,身躯簌簌发抖。
对面那些祭司们神情淡然,既不反驳也不防御,似乎准备就这样坐以待毙。
终于到了约定时间,云晓目光中露出一抹慌乱,咬牙抬起了手。在她身后,弦声一片,所有弓弩开到了底。
没有任何迟疑,云晓短促有力一挥手,恨声吐出一个字,“杀!”
与此同时,扶桑深处传来姮娥慌张大喊:“嫂子别杀人,我们回来啦!”
…………
七天后,东海兰屿。
兰屿在汤谷北方,森林茂密,紧挨着大海,无论猎获和渔获都相当不错,是一块难得的富庶土地。
原来这里属于汤谷统治,不过因为红日大祭司的一句话,现在变成了恒海部落的栖地。
新部落建在了兰屿最东端高处,这里西可入森林,东可下大海。恒海的大巢在东面最高处,不仅可以迎接第一缕朝阳,还可以俯视自己的领地。
自打迁居到这里后,恒海最喜欢站在门前眺望海湾,心中豪情万丈。他打算学大翌那样,先稳固根基,然后向外扩张,建功立业,成就一段传奇。
不过,现在他可没那份心思,也没有看大海,跪着的人除了大地什么都看不到……
恒海跪的是两个身穿鱼皮衣的高大男子,正是汤谷大首领,穷奇和穷申。
他们奉了句芒大祭司的旨意,要去太山和华胥部交战,可到了兰屿后,却改变了主意。前方传来消息,少昊王被围困在了泰山顶,命在旦夕,而赶去救助的夸父也被围了起来,总而言之,战况大大的不妙。
原本东夷最负盛名的三支猎手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