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囚牢外,牢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刘启超、陈昼锦,你们运气不错,外面有人出面要保你们出去。”
刘启超和陈昼锦面面相觑,颇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出来保他们,刘启超还以为会先等个两三天。不过是谁将自己和昼锦保出来的,难道是季兴瑞?
有可能,毕竟是济州第一富商,要是和三司长官没有关系恐怕鬼都不会信。有他出面,别说自己没有杀人,就算是杀人当场被捉,都有手段把人给弄出去。
不过陈昼锦关心的重点显然不是这里,他皱着眉头看了看牢头的脸,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周围一圈,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跟我走吧。”牢头取下腰间的一串钥匙,上前打开牢门的锁头,把牢门拉开一条只能容一人进出的缝隙。
“小心,这牢头有古怪,这死囚牢也不对劲。”陈昼锦对着刘启超传音道。
经他这么一说,刘启超也反应过来。这牢头动作僵硬,面带死气,不像是正常人应有的情况。不是身处霉运之中就是他本身已不是活人。
“那我们怎么办?”刘启超尽量不去看陈昼锦,小心翼翼地传音道。
陈昼锦面色很快恢复如初,他向前迈出一步,传音道:“见机行事,这里太过狭窄,而且这些死囚面服心不服,会坏事。”
“那这些死囚怎么办?”
“他们死定了,如果我们法器灵符还在,或许还能救他们一命,可现在咱们自身难保,还是先考虑一下咱们自己的安全吧。”陈昼锦见刘启超有些不忍,连忙传音劝道:“这些死囚本身就身犯人命案子,即使咱救了他们,还是躲不过秋决的那一刀。”
刘启超本就不是什么善心大作的滥好人,他只不过是想想问问这些死囚如何处理罢了。在自己都没办法保全的情况下,他可没有为人牺牲的觉悟,何况这些人都是背负命案的死囚。
牢门缓缓被打开,一阵阴冷的寒风吹进了这间囚室,冻得众死囚一个哆嗦。按理说牢狱内监是密不透风的,现在这时节也不是三九寒冬,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阴冷的北风,只是这邪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众死囚都没怎么在意。
可刘启超和陈昼锦就不一样了,身为术道中人的他们,意识到刚才那阵阴冷的气息根本不是寻常的寒风,而是人临死之前的怨气。这气息如此阴冷,只怕怨气非同小可,而且死的人也不是个小数目,再联想到这里是牢狱,刘启超很快就面色严峻起来。而陈昼锦倒是略带怜悯地回头看了众死囚一眼,不过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罢了,反而众死囚对于这两个“瘟神”即将离开,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悦和放松,可眼角的笑纹却是掩盖不住的。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刘启超和陈昼锦的离开意味着什么,否则他们就是哭着喊着都要把两人留下来。
济州在京畿东道也算是个比较大的城池,繁华不下齐州,自然这作奸犯科的也不在少数,加之京畿东道按察使周学新是个颇好用刑的酷吏,所以这济州大牢自然也是人满为患。只是死囚牢毕竟是拘押重刑犯的区域,一般是不会有多少死囚的,刘启超和陈昼锦之前被押进来的时候,一排死囚牢只有大约三成住满了人。
可是这一路上走来,两人却发现周围的牢房已经空空如也,似乎没有一点人住过的痕迹。死囚牢的走廊特别的长,再配合周围狭小紧窄的牢房,阴沉灰暗的色调,可以给犯人们最大的压迫感与畏惧。只是如今刘启超和陈昼锦走在这条走廊,却又是一番滋味。
整条走廊唯一的光源便是牢头手上提着的灯笼,很寻常的纸糊灯笼,发出豆大的灯光,只能照到附近二三十步。周围的牢房一片漆黑。伴随着牢头机械的步伐,灯笼的光芒也随着左摇右晃,看得人极不舒服。
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
“叮铃——叮铃——”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铜铃的声响,打破了寂静的死囚牢。
“这是?”刘启超忽然微微皱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铃声不同于风铃的清脆,也不同于佛门平安铃、道教聚魂铃的清心稳重,这是一种很诡异的铃声。初听之下,没有什么感觉,可仔细一回忆,就有种凄凉绝望之感,不断萦绕在心头。一旦沉溺其中,世间的美好都会消散,剩下只有绝望和死亡。
刘启超只觉得心头仿佛有柄钝刀在割,脑袋阵阵发晕,七窍隐隐出现血渍。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小心着道了,如果不能坚持下去,维持本心,只怕会沉迷于幻象,绝望地自尽。
“呔!”陈昼锦舌绽春雷,一声厉喝,口中念起晦涩不明的音节,同时还在一旁手舞足蹈。刘启超能感到他念的绝不是道门的法咒,这些音节虽然自己听不大明白,可却能隐隐感应出其中的规律。至于陈昼锦在那里手舞足蹈,刘启超可不认为他是闲得无聊,刘启超隐约记得吴老道生前跟自己讲过,在巫门之中有一种功法叫做“肢舞”,平常用于祭祀祈福,沟通神明。而巫门中人施法时跳肢舞则可以强化自己的巫术,提高其威力。
“没想到陈胖子居然还会巫门秘法。这么说来他现在念的应该也是中原很少见到的巫咒吧。”刘启超心里暗暗想道:“怪不得他平日里总说自己博览群书,是家族里活着的典籍,连一些长老都不如他知道的多,看来这倒不是他自夸。”
想到这里,刘启超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