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卿扶着她起来,拉着她坐在床上。视线扫过她青红紫白的肌肤,也知道以昨晚易谦的状态,着实折腾不清,便更加怜惜。
“你受苦了,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吧。”
“不,我要感谢姑娘,我喜欢三公子,我是心甘情愿的。”阿小略显苍白的脸上泛着些许红晕,昨晚那一场欢好终究是让她难忘,且她本就心悦易谦,能做他的女人,实在三生有幸,所以此刻,她是真的感谢顾以卿。
既然如此,纵使顾以卿还有话想对她说,但这会儿天就要亮了,她们必须进行下一步,方能将这个谎话瞒下去,将这间耳房留给阿小,锦儿扶着顾以卿往里间走去。
屋子里充斥的麝香和蔓香的味道,顾以卿瞧了眼依旧昏睡在床的易谦,轻蹙着眉坐在铜镜前,让锦儿开窗透气。
“姑娘,你这样看不行。”锦儿开了窗回过来瞧着顾以卿,然后说道。
顾以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虽然有些一夜未眠的憔悴,但与承欢一夜的状态卓然不同。她由着锦儿为她收拾,等易谦醒来,足足一个“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娇娘模样。
辰时二刻(早上7点半),里间床榻上有了动静。
易谦从外在外面留宿,一时尚未清醒,还以为在家中,嘴里念叨着贴身侍女的名字。等顾以卿伸过来的帕子敷在他的脸上,才恍然想起昨夜便在这月仙楼顾以卿房中的这张床榻之上做尽了敦伦之事。
虽心里有些得意昨夜自己的勇猛,可突然对上顾以卿尽然有几分羞赧,连忙以咳嗽做演示。顾以卿哪里管得了他作何他想,只安逸的帮他净面。一时之间,对上顾以卿这么正儿八经的模样,他偏过头正好看见床铺上一抹血渍,这边是男人的孽根性,一瞬间便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优越感。
想起昨夜的粗暴,愈发怜惜。
“身子可还爽利?”他语气极尽温柔,眼底也怜爱至极,他单手抱她入怀,小幅度的在她腰间按摩。
“还有些不舒服。”顾以卿以洗帕子为由,离开了他的怀抱。
娇躯离去,怀里一阵空虚。到底是正值青春身体康健,纵使昨夜纵欲过度此刻也依然精神头十足。一番梳洗,自是又想起昨夜欢好,竟有些想重温旧梦之意。
看到易谦的眼神,瞬间领会了他的意图,吓的顾以卿不知所措。
突然,阿小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急忙说道,“易公子,你家小厮早就在楼下等着了,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易谦这才想起,昨日他本是从邺都赶回府,还没进门便被他大哥赶来月仙楼,说要建一个重要的人,而他不方便,本是昨晚便要回府与他商议,哪知那会儿他见了顾以卿与姓罗的搂搂抱抱便失了分寸。这么一想,哪里还顾得上小意温存,连忙穿好衣服鞋袜出了门。
只到底是打扰了温情蜜意而有几分遗憾,竟将那股恼意全数撒在了阿小身上,“主子还没屋里,这般没规没矩的闯进来,怕是你们姑娘脾性太好惯得。日后我若在屋子里,凡是皆要通禀方可进来,知道吗?”
阿小没想到昨夜一场欢好,换来今日一顿责骂,又委屈又不甘,但顶着易谦的怒视,她只得老实的点头回道。
易谦看都没看她一眼,已经快速出了屋子。
顾以卿见他终于走了才总算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是过了。只看着锦儿将委屈的阿小拉起送她回角房,又陷入沉思。
李代桃僵毕竟不是到底不是可靠之人。她骨子里就已经形成依靠男人的心里,她现在能搭上最好的便是易谦,可若是她有一天说漏了嘴,怕是她们都逃脱不了。
至于锦儿,她目前只能相信她,她二人皆身中剧毒,也算是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只是,什么时候才能将身上这毒解了呢?
隔着两日便是重九,易谦自然是没工夫来月仙楼,顾以卿也乐得自在,不必在他面前装什么样子。
可偏偏苦了某人,经了那晚,一颗心是彻底丢了,哪还有往日半分机灵,竟整日整日站在门口,像个望夫石一般,那眼底的渴望,顾以卿见一次便后悔一次。
“你站在这里老半天了,他今天不会过来的?”锦儿看不过去,无奈和她说道。
阿小却不管,只道,“那也说不定,指不定他想咱们……了,就过来了,我想让他一进门就看见我。”
“你这又是何必,你明明知道他喜欢——喜欢的是姑娘,他根本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锦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阿小带着希望的眼垂下,叹息道,“我知道,可,分明那晚就是我啊,那晚上他说了好多话,都是对我说的。”
“你怎么这么犟,你知道的,他以为那人是姑娘。”
锦儿都这么说了,可阿小却像发了痴,念念不忘那晚情迷之时说的些温情话,她拽着手里的帕子,使劲儿的搓揉着。
“这是什么?”锦儿一瞧,那帕子有些眼熟。
锦儿一时红了脸,锦儿更加疑惑抢过来一看,那帕子上远看像红梅,近看却是血渍,这分明是那晚的床榻,她记得姑娘不愿意再睡那张床铺便让她扔了,没想到阿小尽然裁下那一块做成了帕子。
“你,你这,你简直疯了。”锦儿退后半步,惊恐的看着她。
阿小将帕子拿过来,小心折好,然后揣进怀里,“这有什么,女人都是这样的,你以后也会如此。”
锦儿却再不想与她多说半句,只觉得她有疯魔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