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听到这十分生气,伸手去推那男子,结果恰在此时那男子一低头,老妈的手指在他的脸上刮过,留下了一道血痕,后来虽然好了,但是愈合好的疤痕与皮肤本来的颜色有些不一致,仍旧十分明显。
那男子就是我的父亲陈道一。
见把人抓伤了,老妈吓得不轻,赶紧道歉,陈道一倒也不是很在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往身上一擦,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他搬了一块石头坐下,招呼老妈也过来坐下,将烤好的蛇肉递给她一串道“折腾了那么久,也该饿了吧!吃点东西!”
老妈那时候还是女孩子,见到蛇都害怕得躲得远远的,更别说吃蛇肉了,不过见陈道一吃得那么香,最终也没有忍住,再加上确实饿了,就吃了一串。
从石洞中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远远地还有人往洞口这边观望呢,见两个大活人从洞中走出,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跑回村里去了。洞中黑暗,老妈只看到了陈道一的脸,只觉得眉目端正,棱角分明,等到站在太阳底下一看,陈道一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大长腿,宽肩阔胸,眼中神光炯炯,男人味十足,再加上美女爱英雄的本性,吧,更何况陈道一救过她的命,老妈颇有些心动,主动邀请陈道一去家里小住。
恰好陈道一也没有什么事,就答应了。
也是陈道一在家里小住的这一段日子,老妈与他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不过真正让老妈决定将自己交给陈道一的原因是,陈道一当着全村人的面踩断了将老妈送做落花洞女的始作佣者,踩着他的断腿之上,冲全村人喝斥谁敢不服?那豪情壮志,让老妈深深折服,之后老妈就怀上了我,相处那么久,老妈也算是看出来了,陈道一的性子很野,这个小小的岑城怕是留不住他。
她也留不住他,于是就希望用孩子留下他,所以在生下我之后,立即又怀上了妹妹,但是,即使是这样,陈道一还是离开了,他不敢跟老妈告别,趁着老妈在田垄间做活,留下钱财和书信悄然远走了!
老妈说着打开了荷包,里面有一千块钱,还有一张叠起来的,泛黄的信纸。这一千块钱,就是陈道一留给她的,现在看起来不算什么,但是在当时,那个老师工资只有几十多块的年代,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我展开信纸,上面的大意是说自己本来就是游荡江湖的无根之人,但是在遇到老妈之后,他一度以为自己有了根,但是,后来才慢慢知道,吃哪一行饭,就注定是哪一行的命,没得改的!因此,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他得离开,以免将老妈妹妹和我卷入其中。
陈道一也在信里提到了我名字的来历,在我出生之时,他在为未来烦忧,老妈也说初见陈道一时他是一个很洒脱之人,甚至还有点痞里痞气的,但是在老妈家里留得久了,眉头却越锁越深。
就像是山林间的画眉被关在了笼子里了一样。
也正是他心中烦忧难断,所以才给我取下了“烦”这个名字,而在陈道一走后的三个月之后,我的妹妹出生了,那时节奶奶去世没多久,她的男人陈道一又不告而别,在她的人生中,那是最为灰暗的几个月,也因为如此,老妈将妹妹起名为陈乐,希望妹妹不要像她那么苦,永远开心,快乐!
看完信,我的心中有一股怒气,几次想将信撕碎,但是一想到老妈将这些信保留了将近二十年,我终是没下得去手,在我看来,什么身在江湖身不由已,什么暴风雨,通通都是狗屁,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要掩饰他抛妻弃子的原罪吗?
看着近在眼前的陈道一,我的神情复杂,如果他还活着,我可能会跳起来将他一通臭骂,但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入土为安吧!
像是看到了我心中所想,老妈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在她的两手之间握住道:“烦啦,你要相信你爸,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我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这一点我有发言权!”
“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非离开不可,如果不走,就会伤害到我们,所以才会离开的!”
二十年过去,这二十年来,老妈一个人为和妹妹挣起一片天,经历了多少痛苦和磨难啊,但是在我的面前,她还是如此维护这个男人,可见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的地位!
他真的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非离开不可吗?即使离开,算上秦新雨找到四生四世蛊的时间,至少有十八年了,这十八年的时间里,他竟然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妹妹和妈妈,这确实有些过份了!
这时候我,我又想起初见他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带着人皮面具呢,莫非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弃我们而去,他不回来看我们,就是因为怕将麻烦带给我们?
我重新将信纸展开来,仔仔细细地翻看了好几遍,没有从那片托词之中找出任何的线索。
想想还是算了吧,人都已经死了,就不用追究那么多了,办一场风风光光的丧事,将他送上山去,让这一切就这样的完结吧!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妹妹也回来了,对于突然冒出的“老爸”她很不感冒,都不让老妈将陈道一的尸体留在家里,老妈劝说了好一会儿,最后都发火了,老妹这才消停下来。
接下来便是办丧事,老爸的来历没有人知道,包括老妈也不知道,所以根本就找不到老爸那边的亲友,只能叫来街坊四邻来做数,又请来舞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