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闵闻言,轻轻笑了笑道:“至少可抵挡一时,方才我们在外边,已经见到来人,只是此人行事谨慎,看了片刻便来而复返,恐怕正是被叔父的这番布置吓住了。”
李神通却摇了摇头道:“既然能够悄然潜入这里,我这里的布置,对他而言恐怕也有如儿戏。”
我道:“叔父不必着急,我们暂时便留在此处,保证叔父安全。”
李神通摆了摆手道:“这个倒不用,关键还在洛阳。”
我想了想,道:“以我们之力,与叔父所说的那群人相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既然挟持人质,必定有所求……无论他想做什么,总得求一个名正言顺,因此洛阳暂时不会如何,倒是洛阳之外的你们,才是他们的心腹大患。”
李神通笑道:“领兵在外,便是陛下心中想必也有所忌惮,何况他们?”
在关中,青釭阁的情报网还不算太坏,消息在几日之内便传到了长安。
对公然挟持朝臣的那群人,我并不甚了解,问李神通,他也是茫然,领兵在外,他听到的都是转述,甚至有一些只是传言。
他没有亲眼见到,我所得到的信息十分有限,虽然怀疑的确是从前神策营的人在从中作梗,可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已经决裂,还有宇文智及不知去向,这几个人各怀鬼胎,究竟是谁呢?
又过了一日,入夜之后,我和子闵守在李神通身边以防不测。
这天却正好有人闯了进来。
和我们的遭遇十分相似,他也是在院中被士兵团团围住,我和子闵对视一眼,心中所想都是那日来而复去的那个人。
李神通与前番对待我们一样,开了门对外面的来人道:“趁夜造访,意欲何为?”
我和子闵跟在李神通身后出来,迎着火光一看,不是别人,竟是唐临。
李神通说完这句话,也借着火光认出了唐临,却一脸狐疑地看着他,并没有让围着他的人退下,只道:“唐临,你自何处而来?”
唐临见了此等阵势,拱手道:“末将自洛阳前来。”
李神通淡淡笑了笑道:“自洛阳而来?我听说洛阳城如今禁止出入,你是怎么出来的?”
唐临道:“杀了守门将士,抢了一匹快马,兼程赶来。”
子闵眼见李神通并不相信,走下台阶来到唐临面前对李神通道:“叔父不必疑心。”
李神通见子闵走到唐临面前,本要阻拦,我移步拦了一下道:“叔父且慢。”
李神通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子闵站在唐临身前,对李神通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又问唐临道:“一路辛苦,不知城中他们如何了?”
唐临会意道:“那些人……挟持我们的人身手实在不弱,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李神通又迟疑了片刻,才挥手让士兵退下。
唐临的到来让我们了解了洛阳的变数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李幼良在洛阳领着闲差做了没多久,便有人用重金买通了他,他本是皇室宗亲,李玄霸在洛阳其实没有禁军,护卫他的是李神通从前的下属,约有两千人,其余的人都在河东战事紧张的时候被李玄霸退还给李神通了。
从前李幼良经常在李神通的军中厮混,李神通碍于情面没有对他怎样,他却因此交结了不少人。
在李玄霸忙于应付河东和河北的战事时,他便趁机与军中的朋友打通了关节,带着人出入宫苑,这虽然犯忌,李玄霸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实际上,也无力分心顾及此事。
三娘和柴绍在河东战役吃紧时返回洛阳求援,正是此时,关于李玄霸的流言突然间传遍了天下,洛阳人心不稳,三娘和柴绍只派兵前往,他们自己却留了下来。
就在几天之后,李幼良趁夜将那些身手不凡的人通过宫墙的一个隐秘出口带了进来,将守卫宫门的禁军全都杀死,并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他们自己人,第二天朝会时,突然发难。
我听完唐临的讲述之后,惊愕不已,偌大的显仁宫,不满朝的文武大臣,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此之前察觉出事情有异?我接着看了看子闵和李神通,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也与我有相同的疑惑。
唐临接着解释道:“陛下曾御驾亲征,大概便是在那时,谋划已经开始,而且众人皆以为李幼良平庸之辈,无人想到他竟会悖逆至此。”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只是好不容易才稍微稳定一点的洛阳,竟再度生乱,我心中不知怎的,十分难受。
子闵察觉了我的情绪,安慰道:“大哥,事情既然还有转圜的余地,尽力而为便是,再追究前因,也是无用。”
她的话自然不错,道理我也都知道,可却还是十分气愤,好一会儿才定下心来,问道:“他既挟持了洛阳君臣,必定有所图谋,你可知他想要做什么?”
唐临似乎斟酌了一会儿,才道:“我偶尔听看守我们的人说起,他们的主人似乎有问鼎天下之志,至于想做什么,一时却还并不清楚。”
李神通也道:“不错,僵持这么久,他们从未与我们有任何接触,也不与我们谈判,不知意欲何为。”
书房中沉默了片刻,籽岷突然情轻声对我道:“大哥,难道是……”
我愣了一下,猛然醒悟道:“这个人……难道是为了等我送上门去?”
唐临闻言道:“阁……何出此言?”我是青釭阁主的身份,很多人并不知情,唐临才出口便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