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精巧的铜镜,被放在了垂死的韦氏面前。
韦氏许久没有照过镜子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变成如此面目可憎。
此时,望着口鼻流血的自己,她眼中有着莫名的惊恐和不可思议。
苏素却懒洋洋地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轻声细语地笑道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死相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你,你在说什么……”
韦氏一边喘着气,吐着血沫,一边想要挣扎推倒面前的铜镜。
可即便是这么近距离,她也根本做不到。
“我说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张卿卿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苏素的声音仿佛从飘渺无际的天边传来。
韦氏的心脏阵阵绞痛,她瞪大双眼,目眦(欲yu)裂
“是你?”
“你觉得是,那便是吧,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是母亲的亡魂,来找你报仇了。”
苏素低下头,毫无怜悯地看着犹在吐血的韦氏。
十几年前,(身shen)怀有孕的张卿卿,就是这样被韦氏下了毒,痛苦而死的吧。
而且,她还生下了一个胎死腹中的男胎。
为了得到正室之位,韦氏如此恶毒。
韦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想反驳,却张不开口。
苏府不会在意一个下人的死活,唯一一个可能为她报仇的人,苏眠月,已经被抓回三皇子府,终(身shen)监(禁j)了。
想起苏眠月突然跑回来,韦氏伏在地上
“眠月也是你让……她回来的?你的心为何如此……歹毒?”
原本苏眠月生下三皇子府的长子,大有机会重获自由,重获三皇子的喜(爱ai),不必再被拘在府中的,可被苏素这样一搅,却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与你相比,这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我念在苏眠月与我同出苏氏,母亲死时她还是个无知孩童,才没有对她做什么,你居然还说我歹毒?”
苏素好笑不已。
韦氏自己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到头来,反倒觉得别人碰不得她了。
“让她出皇子府来看你,一是让她见你最后一面,也算成全你们母女(情qg)分;二来嘛,她此次被你吓到了,以后怕也不会思为你复仇了,倒也算保全了我们唯一的一点血缘(情qg)分,你真是不知好歹。”
看着匍匐在地上,(身shen)体抽搐的韦氏,苏素眼中闪过嫌恶。
苏眠月是她教大的女儿,如果苏素不做防备的话,难保(日ri)后不会被她所害。
“你作恶多端,为了一己私(欲yu),先是与苏锐勾搭成(奸jian),又为了正室之位,残害我母亲,如今这是罪有应得。”
说起苏锐时,苏素的语气中带上了寒意。
她不再去看韦氏,转头离开。
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仿佛与当年的张卿卿交叠在一起,韦氏眼中留下血泪。
当年韦氏遭难,张卿卿毫不避嫌地收留了她,可她看到苏府的富贵荣华,张卿卿的锦衣玉食,却不肯再离开了,想方设法勾引上了苏锐,成功地成为了苏锐的姨娘。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张卿卿的神(情qg)受伤,可那时的韦氏哪还会在意这些?
张卿卿是个传统女子,即便内心对韦氏失望,也依然张罗了她入府的事,依然把她当成亲戚看待,结果却是引狼入室,最后惨死。
张卿卿死了,苏锐将她扶正,她顺风顺水了十几年,女儿如花似玉,还被许为三皇子正妃,苏府里她说一不二,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是张卿卿回来了?
所以就连她视若掌珠的苏眠月,到最后也不肯认她这个母亲了。
韦氏闭上双眼,她已经死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来催她起(床)的仆妇才看到了韦氏的死状,吓得就要大叫,急忙跑去禀告管家。
可管家瞥了韦氏一眼,心中却有计较
老爷早就不愿听到韦氏的消息了,苏眠月听说也被三皇子府一直关着,这件事……
苏锐根本无暇关心韦氏是如何死的,对他来说,韦氏的死,甚至比当年张卿卿的死,更不能引起任何波澜。
韦氏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苏府,消失在苏府众人的记忆中。
……
“她今天醒了吗?”
苏素刚睁开眼睛,就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是司焱煦在问夏至。
夏至摇了摇头,司焱煦又道
“昨天吃了多少?”
“比前天多一些了,不过也尽是粥水……”
夏至也有些叹气。
自从亲自去送了韦氏一程之后,苏素回来便躺了好几天,司焱煦担心不已,又不想说得太多,惹出她的伤心事来,只好从夏至那边旁敲侧击。
苏素心中一(热re),干脆下了(床),推开房门
“王爷来了。”
“你醒了!”
司焱煦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随后看到她(身shen)上单薄的寝衣,又摇头
“怎么穿得这么少?”
“我已经无事了,一会跟王爷一起吃早餐。”
苏素笑了笑。
……
“还以为你要躺上几天呢……”
司焱煦嘀咕着,看着苏素喝粥,心中也松了不少。
“哪有那么夸张?”
“也是,你做完此事,心中应该是放下一块大石吧。”
司焱煦随手夹了几筷子小菜,塞到她的碗里。
苏素本想点头,又想起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戾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