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突然造访,让蔡氏一时不敢相信他的诚意。
虽然蒯越说出了事情的紧迫性,蔡氏心底还是有些疑惑,只是凝视着他,并没有立刻应声。
见蔡氏不吭声,蒯越接着说道:“夫人,若是待到景升公做了决断,立刘琦为储,夫人日后在这荆州,却是不太好过!”
当蒯越说出这句话时,蔡氏陡然一惊,眼睛也是猛的睁圆。
刘琮和刘琦在争夺荆州之主的地位中,蔡氏和蔡瑁等人,始终都是站在刘琮这边。
一旦刘琮得了荆州,蔡瑁自是飞黄腾达,要比如今地位更高,蔡氏也是坐稳了位置,虽说不一定能掌管荆州要务,在荆州一地,说话还是算得的!
相反的,假若刘琦得了荆州,与她和蔡瑁算起昔日旧账,蔡氏等人的日子,怕是正如蒯越所说那样,不会太好过!
“蒯公以为该当如何?”终于,蔡氏松口了,向蒯越问了一句。
等的就是蔡氏松口,蒯越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夫人,景升公年岁已长,身子骨也并非十分康健,说不得哪日便会撒手而去……”
当蒯越说话的时候,蔡氏凝视着他,脸上流露出一片纠葛。
蒯越虽然没有把话说明,蔡氏却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蔡瑁也曾经和她提起过,要让刘表死的早些,他们暗中做些手脚,扶持刘琮做上荆州之主。
一旦地位稳固,再有人不服刘琮,也是无用。
可刘表毕竟是她的夫君,身为女子,若是暗中对夫君下手,一旦传扬出去……
蔡氏不敢想这些后果!
刘表若是病故,她暗中做些手脚,将刘琮扶成荆州之主,对天下尚且有个交代,可一旦刘表死于非命,恐怕荆州一地,也是会乱将起来!
脸上流露出纠葛,蔡氏凝视着蒯越并没有言语。
见她神色恍惚,蒯越晓得,在她内心深处正做着斗争。
扶持刘琮上位,蔡氏的地位便是稳固了下来,可荆州之人对刘表的死,必定会产生怀疑。
若是能找个让刘表死的名正言顺,且又不会让世人怀疑的法子,想来蔡氏应该不会再有多少纠葛。
抱拳朝蔡氏拱了拱,蒯越小声向她问道:“夫人心内可是难下决断?”
“终究是夫妻,蒯公如此说,莫不是不怕我告知景升公?”并没有回答蒯越,蔡氏反倒是向他问了一句。
“夫人将某之计告知景升公,某不过一死而已!”面带笑容摇了摇头,蒯越说道:“可景升公对夫人与人商议扶持刘琮公子上位之事,怕也会是耿耿于怀,更难成就大事!”
“蒯公这是在要挟我?”当蒯越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蔡氏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冰冷了许多,对他说道:“我与景升公乃是多年夫妻,假若暗中谋害景升公,这荆州之人,怕也是会将我给当场杀了!”
“假若有法子要荆州之人对夫人无有怀疑,此事又当如何?”从蔡氏的话中,蒯越听出她果真是担心事情败露,不仅扶持刘琮上位的事情会生了波折,就连她的身家性命也是难保,于是抱拳对她说道:“假若夫人有所决断,下僚倒是可给夫人出个主意!”
凝视着蒯越,蔡氏没有吭声。
她心内还在纠葛着。
杀不杀刘表,以往并没有被她提上日程。
她考虑的只是刘表死后,如何才能将刘琮扶上荆州刺史的位置。
朝廷下了旨意,击破刘备之后,刘表可继续做这荆州刺史。
早年,灵帝在位之时,为了稳固朝堂,曾下令由汉室一脉坐镇各地,身为汉室宗亲,刘表始终做着荆州牧。
荆州牧,与刺史官职相当,只不过整个荆州,那时都是属于刘表一族,就连朝廷都是无权太多干涉。
如今的皇帝,为了稳固集权,废除了灵帝颁发的法令。
允刘表做荆州刺史,也是当今皇帝对他们这一脉的恩泽。
刘表死后,理应是由朝廷委派官员前来荆州,可一旦刘琮被扶持到荆州之主的位置上,为避免兵祸,想来朝廷也不会与他们太过当真!
心中有着这些盘算,蔡氏纠葛的只是刘表死后,将刘琮扶持到了荆州刺史的位置上,这荆州的大权,她和刘琮能有多少掌控在手中,对荆州官员和将军的驾驭,又可否得心应手?
毕竟刘表经营荆州多年,许多官员和将军,对他还是有着不小的忠诚!
蔡氏没有吭声,蒯越却是接着对她说道:“今日景升公大宴宾客,酒自是不会少饮。正所谓酒大伤身,假若景升公醉死过去……”
话只说了一半,蒯越就没再接着说下去。
死死的凝视着他,蔡氏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道:“蒯公此计,果真极毒!”
面带笑容,蒯越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并没有言语。
蔡氏没有呵斥他,反倒只是说他计策极毒,从这种反应中,蒯越已经看出,这次来找蔡氏,恐怕事情多半可成!
“蒯公计较倒是精妙,只是我一时尚难做出决断!”轻轻叹息了一声,蔡氏对蒯越说道:“日后尚有机缘,届时若做了决断,我再依循蒯公所言行事……”
“夫人!”蔡氏话刚落音,蒯越就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她行了一礼说道:“当机不断,日后必受其害!此事乃是要谋害景升公,假若让景升公晓得,夫人以为,他可会饶过你我?”
被蒯越一句话给说的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蔡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