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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南人离,左滴握着那只竹筒心绪万千。
她没想到,自己印象中的蜀中竟然真跟南谕如出一辙。
长江是有的,岷江、沱江、嘉陵江等河流亦是存在,只不过不再是记忆中的名字。
南人离的问题很是难为她,总不能说那是存在于另一个历史中的名字吧?最后无奈,只得继续拉出并不存在的师尊做挡箭牌。
南人离离去时探究和疑惑的目光,让左滴知晓此人极为难缠,自己那番推脱之词,他究竟信了还是没信,她心中没底。
而他头顶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廉贞星,则是清楚明白的告诉左滴,此人已入主异星中的廉贞,与祝心谢宁歌是同等存在。
但他根底不明,无法仅凭头上三个字便全然信任,有待进一步考量。
左滴思前想后,既然南人离要留在长平为外祖父详细解说南谕之事,往后有的是打交道的机会,不需急于一时。
只是他头顶上的三个金色大字实在醒目,左滴想到日后再遇到其他入主星位之人,皆是同他般头顶大字,脑补下一群人金光闪闪站在一起的画面,半是好笑半是头大。
隆真果然还是那般不着调!
末几,左滴还未去找父亲,得知南人离业已离府的左章恒急匆匆赶了过来。
“如何?他都说了些什么?”
左滴知晓老爹心焦,没多卖关子,将竹筒拧开,从中取出一卷薄薄纸卷。
“南谕和国结盟的真相,就在这里。”
左滴展开纸卷,二人凑到一起看,神色皆是变幻不定。
原来……如此。
……
国四方馆西院主卧房。
墨琛恍恍惚惚中,仿佛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孤身蹒跚在煞气缭绕的复生冢内,耳边全是凄苦哀嚎与凌冽煞气。
如刀刃般的煞气一道道割在他的身上,比刀更利,痛彻心扉。可比起**的疼痛,那些哀嚎声更难忍受,直刺他心神,叫人肝肠寸断。
他不敢停下,咬着牙继续蹒跚而行,他知晓,此刻若是停下,便再也出不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多少次想要就这样倒下不再前行,可心中总有执念强行制止。
他有家仇未报,还有个想要携手一生的女子,每当想到这,他精疲力竭的身心便会重新燃起斗志,继续咬牙前行。
再强大的意志终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就当他感觉再也撑不下去了,万念俱灰想要放弃的时候……
忽然,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甘甜从天而降。
安抚了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滋润了他疲惫不堪的心神。
这熟悉的湛蓝色,这亲切的感觉,早已不知眼泪为何物的墨琛潸然泪下。
滴儿……又是你……
我似乎,一直都在被你拯救……
“灵师!快看墨琛,他流眼泪了,这是不是代表他要醒来了?”
左渐看着墨琛俊美如谪仙的面庞上,滑落两行清泪,急切问道。
古灵师面上同样颇为激动,连连点头:“阿弥陀佛,左姑娘的异水果然了得。如今既然苏醒,便是无事了。”
左渐不信神佛,可此时也不由自主的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灵师……正……正道。”
墨琛嘴里发出虚弱的呼唤声,扇子般密长的睫毛忽闪几下,慢慢地睁开眼睛。
左渐一个箭步冲到床前,语带哽咽:“你这家伙,下次若再这般冒失,我定不饶你!”
墨琛眼神有些迷茫,转动几下方才渐渐聚焦,俊美面上浮出一个虚弱微笑:
“劳你费心了……”
古灵师对他此番行为颇多微词,有心想发作,见他这般虚弱又不忍心,最终只叹口气:“你若是死了,之前的一切都将白费。老衲不是神人,无法次次都能救你,你好自为之吧。”
语毕径自转身离去,显然动了真怒。
墨琛歉然地看向古灵师的背影:“灵师……琛儿……知错。”
古灵师的身子顿了顿,迈步出了卧房。
左渐气呼呼地看他:“你快些好起来才是真的,若不是还有滴儿的异水,你不是去见了阎王便是要委身给那个南谕郡主。还谈什么复仇,谈什么情爱!”
墨琛微愕,委身?这是为何?
左渐将他昏迷后,西奈苏灵来此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墨琛脸色忽青忽白,他此时无比庆幸从前没有挥霍光左滴送来的异水,不然若真委身西奈苏灵……想想都觉后怕。
想到左滴,墨琛挣扎着想要起身,急急道:“那竹筒……”
左渐叹气,按住他没好气道:“你伤势稳定之后,我便叫南人离将那竹筒送去长平,你就莫要操心了。”
“你怎地会叫他去送……”墨琛大吃一惊。
南人离此人极为古怪,好似没有人类的情感。
当年他与左渐一同游历时遇到此人,他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对自己异常客气。
后来左渐回长平,墨琛随古灵师深入复生冢,南人离也离去,三人就此分别。
谁料数年后竟于国重逢,重逢后方知晓,南人离原是南谕人。
他只道游历累了,便一直跟着墨琛与左渐。但他向来神出鬼没,也不参与墨琛的复仇大计,此番会被左渐指使去送信,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左渐摇头:“并非我要他去的,他主动请缨要跑这一趟。”
“哦?却是……为何?”
左渐面有不愉之色,冷声冷气道:“他那人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