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昇国四方馆。西院。
祝心与南人离一起住在左渐的院子里,名为迎春院。
左滴刚听到时很是取笑了一阵子,说是极具风情。可她这会儿却笑不出来。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直到情绪平复了些方回到四方馆。得知墨琛与左渐正在处理正事便一个人悄悄来到迎春院。
如今谢宁歌与南人离留在国师府,巴旗红蝶又时常不在,除却左渐、墨琛,四方馆里只剩下整日昏睡的祝心。
左滴情绪不好又不想跟墨琛与兄长打照面,便来看望祝心,哪怕只能看着他的睡颜也是好的。
不出意料,祝心仍旧酣睡在床。
他们先后找过不少医者,墨琛甚至请来宫中御医,却没一人说得出祝心有何问题,都道十分健康,比寻常孩童强上不少。
但他仍旧日日萎靡,睡的时间比醒的多。
左滴坐在祝心床头,轻轻抚摸他的小脸,喃喃自语:“睡着也好,若醒来看到你师傅那般模样,指不定要怎样难过。”
祝心似乎察觉到左滴的轻抚,眉头微皱,睫毛轻颤。
左滴心头一喜,是要醒来了吗?
“心哥儿?”她轻轻呼唤。
没让她失望,祝心努力地撑开眼皮,带着一脸的倦色嘟囔:“是姐姐吗?”
“是我,心哥儿今日可曾用过膳?我叫十四送些过来好不好?”
祝心半眯着眼,将小脑袋拱到左滴怀中,撒娇道:“不吃,心儿困,想睡。”
左滴看他明明无比困顿却仍硬撑的模样,心头一软,疼惜地抚摸祝心的头:“若实在撑不住就别撑了,睡吧,姐姐在这守着你。”
祝心嘴角漾起一抹甜笑呢喃着:“心儿最喜欢姐姐,心儿只有姐姐……”
话未说完,已然打起轻鼾。
左滴心头一阵激荡,这个小家伙,你还有师傅呢,并不是只有姐姐。
待了小片刻,见祝心彻底睡熟,她叹口气想起身。谁料却没站起来,低头一看,祝心白嫩的小手正抓着她的衣襟,即便睡熟都没有松开。
左滴鼻子微酸,顿觉心里头满满的。
也许,她并非自己所想那般多余?
至少眼前这个孩童,全身心地依赖着她,只有她……
走出迎春院,左滴的步伐比来时坚定许多。
现在不是她怀疑与沮丧的时候,她有很多事要做,纵使不为旁人只为了祝心,她也一定要想办法将隆真救醒,这世上大概只有隆真才知晓祝心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
回到昇国皇宫。
离开中安宫的沈贵妃忐忑的同时更觉惊惧。
跟在她身后的采荷小心翼翼道:“娘娘,咱们是要回宫还是……”
沈贵妃回过神来,目露恨色,她没理会采荷,扭头看着中安宫的匾额咬牙道:“祖含玉,我总算知道为何最后能坐上皇位的人是你了。”
终究是她技不如人,想要报复墨琛的心太强烈,以至于一个不小心便着了祖含玉的道。
她之前装作不想赠药的模样麻痹自己,兴许在那时便想到了今日。
沈贵妃能想象得出,倘若有朝一日这事被揭破,到那时就连古宛丝的死都会扣在自己头上。再想想墨琛如今庞大的势力,若西奈苏灵身上的毒未能对他起作用……
沈贵妃不敢继续往下想。
“芍安!”
话刚出口便觉不对,沈贵妃气恼地改口:“采荷,派人去四方馆联系郭婆婆,问她事情发展的如何了。”
采荷赶紧回道:“喏。”
……
与沈贵妃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祖后祖含玉,她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模样。
沈贵妃猜的没错,她来求药时祖含玉已经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纸里包不住火这句话,再适用不过。
古宛丝究竟是怎么死的,从前根本没人理会。可现在不同了,自打六年前墨琛回昇便不断查探,饶是时隔多年,仍旧险些被他查到线索。
若是没有琅白,墨琛大概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了。
故而祖含玉十分感谢沈贵妃的求助,总算将这个烫手山芋扔了出去,既然那个名叫娜波的丫鬟被人救出去,古宛丝的死因大白只是个时间问题。
至于那药,却是沈婕的,跟自己半点干系都没有。
想到琅白,祖含玉下意识想到她背后真正的主子,那个迷人的男子,霎时身上不自觉地起了燥热。
“来人,将庆格唤来。”
祖含玉不再耽搁,准备想法子先将乌托海儿弄出来,当然,前提是她得还活着。
……
三日后。昇国五皇子府。
“要么说他不但是个杂种,还是个废物,除了一张面皮什么都没有。知道本宫要登门当然只能扫榻相迎。”这是都勒回禀之后墨弘的原话。
他让都勒去送拜贴,就没想过墨琛会不应允。
果然,墨琛非但邀他上门,甚至还主动摆宴,墨弘怎能不得意?
就算几次三番被他陷害又如何,还是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
虽然抱着这样的心态,但墨弘动身之前还是与都勒细细商量了半天。
都勒没机会观察西院的布局,只能待开宴后再找机会打探,好在西院地方不大,想要找个人应该没有多难。
不得不说,皇子就是皇子,纵使再顽劣也不妨碍该有的智商的警惕性。
墨弘对都勒很放心,他虽是个宦官,却是难得的高手,这也是都勒深受器重的原因之一。
而西院内,墨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