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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滴难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昨夜被偷袭对她造成的打击着实不轻,毕竟倘若不是她的冲动,墨琛兴许会有更稳妥的计划,而她若在,莫说马营与人手,就连牧草怕是都燃不起一根。
故而在如此内疚与难过的情况下,突然见到离钧,难免有些失控。
此刻听到谢宁歌略带调侃的询问,饶是她自认脸皮厚,都觉得满脸燥热。
“劳烦谢姑娘了,我带你去吧。”
沉寂许久的墨琛幽幽开口,只看面部表情,看不出喜怒。
谢宁歌对他福了福身:“有劳殿下。”
墨琛抬脚从左滴身旁经过,并未看她,淡淡的擦肩而过。至于离钧,更是连个招呼都没打。
待二人离开营帐后,离钧撇撇嘴,摸着鼻子道:“他好像不太想见到我。”
左滴听闻此话没来由的心中发虚,不自觉地矮了半头,随即反应过来——
我又没做亏心事,心虚什么?!
她抬起头,神色不善地看向离钧。
过去了初见时的那股劲儿,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夙羽、空涅寺、归河大师,等等等等。
“他想不想见到你我不清楚,但是你呢,没有想告诉我的事吗?”
左滴美眸睁得老大,两手插在腰上,气咻咻地逼近离钧。
离钧脸一垮,还以为这事已经揭过去了。
“那个、陆一林我找到了,也将人带了回来,这会儿应该跟隆老三在一起。”
左滴打量着离钧的表情,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仍旧不肯说明坚持找到陆一林的缘由,其中的内情定然不简单。
良久,离钧被她看的愈发不自在,忍不住轻咳两声:“我知道自己帅,你也不能一直看吧?”
左滴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没再追问,而是开启了另一个沉重的话题。
“离钧,我跟夙羽,你信谁?”
……
营帐外。
墨琛起初还是正常的步速,随着渐渐远离营帐,他越走越快,得亏谢宁歌亦非等闲之辈,不然怕真有可能跟不上。
“抱歉。”
走出去老远,墨琛终于察觉自己的失态,放慢脚步对谢宁歌道。
谢宁歌轻轻摇头:“无妨,殿下怕是心中有事。”
墨琛的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执念罢了。”
谢宁歌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依她本性,不会如此多管闲事,但由于受到离钧碎裂神性的影响,对墨琛天生便有种类似于亲人般的亲切。
“殿下,遇到南人离之前,我不知晓男女之情究竟为何。然现在明白了些,不管最初的缘由为何,总归要两情相悦才是对的。”
墨琛听着这番古里古怪的劝慰,苦笑一声:“多些姑娘开解。”
谢宁歌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她还是会宽慰人的。
正聊着,前方匆匆忙忙走过来一个人,正是左渐。
墨琛心中一荡,顾不得继续适才的话题,快走几步迎了上去,语气有些激动:“正道,身子可好些?你真是……唉,何苦非得以身作饵?”
昨夜见到那般模样的左渐,心痛与恼怒的何止左滴,墨琛的怒气更甚。
左渐的感觉却跟墨琛大相径庭,他气急败坏道:“滴儿冲动倒也罢了,你怎地也变得这般沉不住气?这下倒好,为了救我,折损人手不说,战马更是所剩无几,你、你、气煞我也!”
墨琛对他的这番说辞半点错愕都没有,反而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就是他的正道,贵为康国太傅的独子,却不远万里跟他来到昇国吃尽苦头。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呕心沥血,更为他抛弃了心中的本真,变得愈发像个合格的政客。甚至,为了保全他在邕都的势力,甘心被囚,更险些丢了性命。
墨琛哈哈一笑,不理会左渐的抱怨,上前猛地抱住他,用力在他后背拍了两下,朗笑道:“天下再好,若没有你在,不要也罢!”
左渐呆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墨琛语毕松开双臂退开,方才羞恼道:“不过数日未见,怎地愈发没了正形,哪还有半点帝王的气势……”
墨琛面带笑容,拽着左渐往伤兵营地走去,顺带不忘招呼上谢宁歌:“边走边说。”
……
邕都。皇宫。中宝宫。
墨弘如今已经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龙椅,那个他憧憬已久从前只能仰望的位置。
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一班朝臣,墨弘的心中说不出的得意。就连对血液的渴望都好似不再能影响他的心情。
“启禀殿下,逆党墨琛虽然拉拢了杭部与达拉部两个部落,但昨夜巴虎勒统领三百铁甲卫,已经烧毁他们的马营,没了战马的杭部根本不足为惧,而达拉部早已落败,仅凭那些个萨满掀不起什么浪花。”
老迈的宝古满舌灿莲花,卖力的鼓吹着,脸上满挂谄媚之色。
“殿下英明。”
齐刷刷地一排附和之声。
墨弘脸上的得意之色简直要溢出来,昨夜他得知消息后愤而决定出兵夜袭,这伙人还纷纷劝诫,说什么不明敌我轻敌冒进乃兵家大忌。
简直是笑话,就墨琛这等出身这等能耐,能有多少人愿意跟随他?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墨弘学着记忆中父皇的模样,装模作样地板起脸来:“巴虎勒!”
人群中的巴虎勒迈出来一步,高声道:“卑职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