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中,前方两名拦路的护院已然倒地。不过他们并没有被击中要害,林觉只是对着他们的下半身开了一枪,打断了两人的小腿骨。两个人扑倒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们鬼哭狼嚎起来。
白冰恰好赶到,嗔目道:“你不是说不用火器么?这么一来,他们都知道是你了。”
林觉笑道:“怕什么,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多一条线索最好。走吧,估摸着没人敢再拦阻我们了。”
确实,火器的轰鸣不但震慑了四面冲来的杂役,也让身后追赶而来的几名护院立刻停步。他们可不想玩命,作势尚可,玩命免谈。两位看门老哥已然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可不能再往前冲了。
林觉和白冰一前一后,护着楚湘湘和顾盼盼两人大摇大摆的出了院门,再无一人拦阻。护院和杂役们只鸹噪着跟随在他们身后,一直跟随到长街之上。
整条中河大街其实已经闹腾了起来,本就天色已经拂晓,很多人已经早起开始洗漱准备做事,闻听外边喧哗,自然探头张望。但见一帮人拿着棍棒远远叫喊着追着街上的四个人沿街而来,一直到了木牌楼下方。一辆马车冲了出来,将那四人接上了马车,掉头疾驰而去。
百姓们纷纷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的两名花魁被什么普陀岛鲨鱼寨的海匪所抢走,众人目瞪口呆又惊又怕。普陀岛鲨鱼寨还是第一次听说,但这些人居然敢来到杭州城里作案,并且公然抢夺花魁,这还了得?这是不是意味着,盘踞在浙东海岛上的海匪又将卷土重来了?那可又是个大麻烦了。
不过有不少百姓却像是心事重重神秘兮兮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的心里藏着一个大秘密,憋得很是难受,却又不敢乱说话。因为不止一个人看到了那冲出来的马车上有个巨大的标志,那是在杭州无人不晓的一家船行的标志。那是杭州林家的马车,林家难道跟海匪勾结了?简直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
杭州城的清晨已然来临,静谧的街巷民舍已经开始变得嘈杂起来。劳动人民是没有睡懒觉的权利的,他们必须很早的便起床,洗漱收拾然后讨生活。越是底层百姓,他们起的其实便越早。
钱忠泽家中的老仆老夏便是底层百姓中的典型代表,在钱家做了十几年的仆役,每天早上天只要一亮,他便第一个起床打扫庭院喂马担水做杂务。他并没有觉得辛苦和厌倦,因为他早已习惯如此。这一切已经是他生活的流程,少一样反而觉得不得劲。
老夏生活中也是有乐趣的,那便是跟钱家养的几条狗儿关系很好。特别是后宅的两条黑狗。那两条狗儿虽然凶狠,但是却是老夏忠实的朋友,也是他絮叨时的忠实倾听者,绝对不会像钱家人一样嫌弃自己多嘴啰嗦而鄙视训斥自己。
提着大扫帚踏入后院的时候,老夏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他没听到狗儿飞奔而来的声音。每天清晨,自己只要一踏入后院时,大黑和二黑总是会飞奔过来,在自己身边摇尾巴示好,等待着自己摸出厨房的剩面饼喂给它们吃,但今天没有。
老夏疑惑的四处张望着,口中啧啧有声的呼唤着。然而狗儿们并没有回应。老夏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拖着扫把顺着后院的小道找寻,忽然间,老夏大声哀嚎了一声,丢了扫把冲到一棵树下。那树下,直挺挺的躺着那一条黑狗,舌头拖在外边,眼睛瞪的大大的,口角一片血迹,早已硬邦邦的死透了。
不久后,另一条狗二黑也被发现在墙根下,死状跟大黑一模一样。老夏心痛如绞,大声嚎哭了起来。
钱家众人很快便被老夏的哀嚎声惊醒了过来,钱忠泽夫妇爬起身来时头有点晕晕乎乎的,他们甚至并没有注意到密室被人进来过。当他们打开房门之后,他们看到老夏正蹲在门前的台阶上哀嚎,脚下是直挺挺的两头死狗。钱忠泽吓得一个趔趄,头皮发麻,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回事?老夏,这是怎么了?”钱忠泽叫道。
“老爷,家里进贼了,大黑二黑被人毒死了。后院围墙上有脚印,老爷夫人,赶紧瞧瞧家里丢了什么吧。大黑二黑就这么死了,叫你们两个贪嘴,这贼人怎地这般歹毒哦。”老夏哭丧着脸拍着大腿嚎道。
钱忠泽闻言一惊,弯腰查看两条死狗,见它们气孔冒血,血色乌黑,口中一股刺鼻气味,确定是被毒死的无疑。一时间头皮发麻,连声叫道:“快瞧瞧家里少了东西没?老夏,去小姐院子里瞧瞧,看看有没有进……进……贼人。”
钱忠泽本想说‘进cǎi_huā贼’,但这话实在说不出口,故而临时改口。老夏连声应了,快步往西首小姐院子里去。钱忠泽回头看着面色惨白蓬头垢面的夫人赵氏,怒道:“还不去瞧瞧屋子里短少了什么东西没,站着作甚?”
赵氏这才惊醒过来,忙不迭转身回屋无查勘。钱忠泽站在门口,头有点发晕。忙深吸几口气稳住情绪。但见天井小院门口,同样蓬头垢面的女儿钱杏儿正满脸惊慌的走来。
钱忠泽忙问道:“杏儿屋子里昨晚可进了贼人?”
钱杏儿摇头道:“没啊,没人进我屋子里,爹,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吵死人的。”
钱忠泽刚要答话,忽听屋子里赵氏一声惊叫,钱忠泽父女吓了一跳,钱忠泽叫了声‘坏了!’,转身飞奔进屋。钱杏儿虽不明就里,但也赶忙飞奔冲入父母的卧房之中。
密室的门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