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柳十,起来没有?”明媚刚刚醒来,屋子外边就传来郭庆云的呼叫声,随之而来的是窗棂上啄剥作响:“柳十,起床啦起床啦!”
明媚轻轻笑了笑,郭庆云可真是积极,这么一大早的便来催她起床了。
“八哥八哥,快跟我说,二姑娘懒死了!”郭庆云在走廊上逗弄着八哥鸟说话,明媚听得又好笑又好气,将门拉开走了出来:“郭小九,你在诽谤我!”
“哟,你总算是起床了!”郭庆云走了过来,抓住明媚的手摇了摇:“快些,咱们去军营那边去。”
前日里边,经过郭庆云请求,明媚在玉门关找了一份“临时工”,那就是去军医所义务看诊。每天早上郭庆云就会带她去军营那边,晚上两人一起回来。郭庆云找哥哥们研究军事方面的问题,而郭庆云就帮着那两位老军医给将士们看诊。
第一日过去的时候,两位老军医见着明媚都有些不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家,如何就能给人看诊了?高大夫指了指一张椅子道:“柳小姐,你且坐在那里罢。”
是镇国将军安排过来的,自己当然也得客气些,免得她回去向镇国将军说闲话,高大夫决定让明媚坐到一旁休息便是,有病人也不必她动手,这柳小姐瞧着便是金尊玉贵的主儿,如何能让她与那些全身汗臭的兵油子接触?
明媚刚刚坐下没多久,便来了一位士兵要看病,高大夫去营地巡视了,孙大夫正在屋子外边熬着药,那士兵大大咧咧的闯了进来,见着明媚坐在那里,不由得一愣:“大夫、大夫去哪里了?”
“我便是大夫。”明媚朝他微微一笑,艳艳容光让那士兵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你哪里不舒服?”
她长相这般美,声音这般甜,那士兵走到明媚面前,只觉得自己脑袋晕晕乎乎,一双腿也发软,不由自主坐了下来,伸出手放在桌子上,哼哼唧唧道:“大夫,我肚子好痛,现在头也疼了。”
明媚伸出手来给他搭脉,孙大夫这时掀开门帘从后院走了进来,见明媚正在给人诊脉,赶紧走了过来,擦擦手道:“柳小姐,我来罢?”
“没事,我来这里就是给你们帮忙的。”明媚笑了笑,望着那士兵道:“请将舌头伸出来。”
那士兵赶紧将舌头伸了出来,就像一条喘着粗气的狗。
孙大夫在旁边见着直摇头,这些士兵素日里来看病时,一个个高声大叫,今日到了这柳小姐面前,竟然温驯成了一只小绵羊。他暗暗摇头,想听听看明媚究竟有何结论。
“你舌苔厚重,脉象低沉,有伤风之症。”明媚朝那士兵笑了笑:“这病不打紧的,像你这样的男子汉,只需喝得两剂汤药便好了。”
那士兵听着明媚赞他是男子汉,笑得眉眼都不见了,连连点头:“请小姐开药。”
明媚提起笔来,龙飞凤舞的开了一张方子,孙大夫在旁边看着连连点头,这位柳小姐开的方子实在老到,一看便是老大夫手笔。这柳小姐年纪轻轻,为何有这般修为,实在是让人吃惊。
那士兵接了方子,朝明媚行礼道谢,拖着一条腿走到旁边屋子去抓药,走到门口还恋恋不舍的回头望了一眼,见明媚笑微微的坐在那里,心情大好,只觉得自己的病都已经好了一半。
“柳小姐师从何人?这方子实在老到。”孙大夫坐了下来,收敛了小觑的心思。
“我师父是钱不烦,也不知道孙大夫听说过没有。”明媚笑着答道:“我自三岁开始便跟着他学医,至今已有十多年。”
“难怪,我看柳小姐开的方子是极适合的,还在疑惑,这样一说便明白了。”孙大夫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钱不烦的大名如雷贯耳,我却没这个福气跟着他学医,今日有幸见到他的徒弟,也算是缘分。”
高大夫回来听孙大夫一说,也收起了轻慢的心思,让明媚与他们一道给士兵们看病。观察了两日,高大夫与孙大夫心中都是赞叹,别看这位柳小姐年纪轻轻,可给外犀利,一般的小病,那是药到病除,遇到厉害些的病,把把脉,问下情况,都能迅速找准病因,对症下药。
而且柳小姐容颜姣好,说话温柔,士兵们来看病的时候她不仅不嫌弃他们,反而是笑脸相迎,那些士兵们觉得她和气又医术好,所以越来越多的将士们都来找她看病,有些甚至没病装病,有事没事都喜欢往军医所跑,弄得高大夫和孙大夫哭笑不得。
“柳十,你索性穿个麻袋去军医所好了。”郭庆云瞧着明媚穿了一件浅碧色的素丝棉袄,外边撘了件白色起暗金点子的斗篷,挽了一个如意髻,简简单单的插了一支白玉梅花簪子,瞧上去精精致致眉目如画:“你穿得这般精致,少不得又有一群人跑你那边去看病。”
明媚无奈的笑了笑,昨日确实有不少士兵跑过来,有些分明就没有生病,只是过来凑热闹的,她也不好板着脸将他们赶出去,还是高大夫与孙大夫出来喝止,那些人才陆陆续续的回自己营地去了。
“我再去给他们帮几日忙就算了。”明媚摇了摇头:“我想了个好法子,今日与高大夫与孙大夫去说说看。”
两人用过早膳,走到前堂与郭大夫人说了一声,带了丫鬟走了出去,郭大夫人望着两人手挽着手,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色,口中轻轻道:“为何云儿还与这柳小姐这般亲昵,她也真是心宽!”
十一月初的清晨,玉门关已经很是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