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激灵,趴在办公桌上假寐的姜颜猛然惊醒,在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后,长长舒了口气。
抬手捂着被冷汗浸湿发凉的额头,目光瞥了眼桌上的时间,十一点了。
蓝伶烟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她的样子,柔声问道:“怎么了,又做梦了?”
姜颜看着她愣了下,点了点头:“嗯,又梦见那个没有脸的男人了。”
蓝伶烟听了她的回答,笑了,将手里的蛋糕放下,声音轻柔的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梦?”
姜颜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僵硬的脖子后,坐在办公桌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梦,应该是我太累了,没有休息好,神经错乱营造出来的梦吧。”
不然,又怎么会做那样荒诞的梦!
姜颜不愿说,蓝伶烟也不追问,把蛋糕盒打开,取出蛋糕来,低着头插上蜡烛,“你说你,今天是你的生日,都舍不得给自己放个假吗?”
姜颜笑笑,“你知道,公司最近很忙,我又抽不开身来,那还有时间给自己放假。”
“姜家那群人呢?”点燃蜡烛,双手端起蛋糕,没好气的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随手关灯,看着泛着黄色火焰的蜡烛,双手合十握拳闭上眼睛许愿,一口气吹灭蜡烛开了灯,笑着说道:“今早出门前,他们询问过我的意思,我以要加班不回去为由拒绝了。”
蓝伶烟叹了口气,切了蛋糕递给姜颜,自己走到一旁坐下,语重心长的开口:“阿颜,你这样是不对的,那一家子的人是不能被纵容的。凭什么他们可以风花雪月无所顾忌,你就要在公司拼死拼活,辛苦劳累养他们?”
姜颜叉了一块奶油放进嘴里,看着蓝伶烟,笑着说道:“姜氏集团是姜家的心血,我也不放心交给他们来打理。再说了,爸爸临死前,我也答应过他,要善待那一家三口。”
蓝伶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点不通的姜颜,说道:“你呀,真的是愚孝过头了,你听你爸的话把他们当家人看待。可是他们呢,不过是把你当冤大头,当提款机而已。”
姜颜笑看着为自己愤愤不平的蓝伶烟,叹了口气,声音荒凉的道:“他们也算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就算他们对我态度有多差,我也认了,总不至于回家的时候太过冷清。”
蓝伶烟心疼的看着神色间荒凉不已的姜颜,起身走了过去抱抱姜颜,声音很轻很柔的道:“对不起,我只是为你抱不平,似乎弄巧成拙了。”
*
‘啪’的一声,漆黑一片的屋内瞬间明亮起来,雪白也刺眼。
姜颜随手关了门,脱掉身上厚重的大衣放到一旁,垂眸看着光滑的地板上,凌乱四散的彩带,蛋糕盒,蛋糕奶油……
那双清丽明亮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悲不喜,看不出情绪来。
转身去了厨房,取了抹布出来,弯下身来擦着地板上的奶油渍,听着楼下传出来的交谈声,熟悉到骨子里,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姜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相谈甚欢的一家三口,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而下。
她待他们如家人,他们却不曾把她当家人看待!心里说不出悲喜,或许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扔掉手里的抹布,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雪花来,姜颜站在别墅区门口,伸出手去接住落下的雪花,还没多看一眼,雪花便被掌心的温度融化,化作一滩水。
他的父亲,在临死前,告诉她,她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没有认祖归宗,希望她能完成他临死前这个夙愿,同意让她们回到姜家。
一夕之间,她平白多了一个同龄的妹妹和弟弟以及继母。她那同父异母的妹妹,和她同一天出生,只不过她赶巧,比那便宜妹妹早出生了五个小时。
所以,今天不止是她的生日,也是姜娜的生日。
寒冷的风迎面吹来,姜颜下意识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服,出来急忘拿了外套,冷得刺骨。
想要给蓝伶烟打电话喝一杯,才发现手机和钥匙都在大衣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西装外套的包里,还有烟和打火机。
烟是女士专用香烟,她没有吸烟的习惯,只是做那个梦,做多了就下意识的准备烟和打火机。
每次只要一做那个梦,她醒来都会来上一根。
拿了一根烟出来,哆嗦着冻僵的手扳动打火机,忙活了半天才将烟点燃,吸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来,看着自己呼出来的热气,微叹了口气。
一根烟抽完,姜颜搓了搓冻僵发紫的手,抬起头看着二楼还凉着的微弱灯光,嘴角微勾,眼里划过一抹冷意。
烟抽完,该算的账还得算清楚!
做了决定,转身就与迎面走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歉,腹部一阵痛意传来。
痛得姜颜好看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伸手捂着剧痛的腹部,掌心湿热粘稠。
不待她多想,那撞了她的人,就着手中的刀在她的腹部用力的翻搅着。
‘唔’,太痛了,姜颜用力抓着那在她腹部乱搅的刀子,卯足了力气扒出来,身体趔趄着靠着冰凉的墙壁。
视线之内,一个戴着黑色帽子压低帽沿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逆光而站,手里拿着锋利的刀子,刀上正滴着血。
强忍着剧痛,撑着墙壁不让自己坐下去,声音发颤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