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中又过了半刻钟,还是没见人影,程昱也踢了踢高顺,“伏义,这亲卫都是你的心腹,叫人让山君跑路,先去东阿县躲上一段时间,等主公气消了再回来。”
高顺也轻声回应,“刚才就派人去了,没准山君此时已经在去东阿的路上了……”
中军的帐帘晃动起来,只见典韦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主公……主公,典韦前来领罪。”
看样子外面的士兵已经悄悄给他说明了情况,但典韦还是进了中军帐。
“砰!”
刘辩一拍帅案,“来人啊,将典韦抓起来。”
众人一见典韦进帐,心中都暗呼不妙,见主公果然大怒,太史慈第一个冲上去将典韦双手反缚起来。
“主公,慈将他拉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说罢,太史慈扯着典韦就要出帐。
“回来!”
一见主公又拍帅案,声音中杀气腾腾,太史慈没招了,求救似的看着其它将领。
典韦虽是个粗人,也明白了帐里的气氛,从太史慈手上挣脱出来,大声说道:“俺知道,俺犯了军法,俺昨晚是真的高兴啊!想着主公平安到达中山郡,看着有这么多的英雄豪杰,俺高兴啊!”
一众人听着典韦的话,慢慢眼眶中都湿润起来。
“主公要怎么办我,俺典韦都毫无怨言,头砍了不过碗口大的伤疤,二十年后咱又是一条好汉,还来保护主公!”
典韦话还没有说完,张辽率着众将士“唰”都跪在了地下,“主公,饶过典韦这一回吧!他是真为主公高兴才喝醉的。”
刘辩看着堂下的一切,眼里也有了泪光。
“军令如山,军法无情,如果第一天就破了军令,这兵还怎么练?这军队还怎么号令森严?”
听完刘辩的话,程昱走上前来,“主公,法理不外乎人情,规则是死的,事情是活的,不能一概而论,典韦虽然有错,念他初犯,就改成杖刑吧!”
刘辩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不错,山君初犯,责任并不在他,而在一军的主帅,所以这次的罪过由峰来领。”
“主公不可……”一听刘辩说自己有罪,大家都吓得脸色苍白。
“今日便由峰替山君受罚。”刘辩说完,便拔出腰间的赤霄剑,众人一看神飞魄散,典韦一步抢上前来,将刘辩的手碗扣住,双膝一屈,“主公,你还是斩了我吧!”
刘辩手上用力,不过典韦拼命扣住,根本就挣脱不开,张辽、高顺、太史慈等人一拥而上,将刘辩手中的宝剑抢了下来。
“军令如山,号令不从,如何治军?”刘辩大喝一声,诸将无言以对。
这时程昱走上前来,“昱有一言,还请主公细听。”
说罢程昱问向中军主薄,“《春秋》曾经说过,不能处罚担任尊贵职务的人,是否属实?”
主薄一听连声应道:“《春秋》中确有云,罚不加于尊。”
程昱肃容道:“主公身份尊贵,虽然犯了错,但可以免于处罚。”
诸将听了都喜形于色,却听刘辩说道:“自己制定法令,自己却违反,怎么取信于军队?即使峰是全军统帅,也应受到处罚。”
程昱点了点头,“军令自然要遵守,主公可用代,让三军警醒。”
一听程昱之言,吕虔也说了几段春秋大义,以证明割代的可行性。
刘辩这才点头同意,待众人放开后,提起宝剑将自己的头割下一络,要求传令全军,并且杖责典韦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主帅第一天中军聚将就割代,整个军营集体噤声,从此纪律严明,大伙心中都明白,这位主公对军队的要求非常严格。
……
典韦虽然皮糙肉厚,但三十军棍下来也打烂了不少肉,只能躺在伤兵营中和众兄弟吹牛打屁,听着大家庆贺自己死里逃生,兴奋之下觉得屁股上也不那么疼了。
“唐妃到。”
诸将一听唐妃来了,赶紧将典韦的屁股遮好,急忙告辞而去,典韦一见主母来看自己,刚想起身,却被唐妃身边的卢音用剑鞘压住。
“这样躺着就好。”唐钰走上前来,细细询问了典韦的情况,并且叫来吉平,让吉平将治疗情况一一说明,这才放下心来,温言安抚了典韦好一会,这才出帐而去。
“妹妹,你这威仪我却是学不来的。”看着唐钰那份雍容,卢音有些自愧形秽起来。
“音姐姐。”唐钰比卢音小一个月,但从小生在宫内,对人情礼仪,帝家作风烂熟于心,“我们各有各的长处,为主公征战我便做不到,你作为主公心腹之人,责任比我大多了。”
拉着卢音的手,唐钰说道:“在洛阳时,主公还与伏家的伏寿小妹妹有婚约,象主公那样的帝王,以后身边的女人不会少,所以要将心胸放开一些。”
“姐姐,我记下了。”在唐钰面前,卢音就象一个乖乖的妹子。
“其实主公并不好色。”唐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还记得那唱歌的貂婵吧?论容貌和身段,比我俩都要强,说是绝色也不为过吧?”
卢音“嗯”了一声,那姑娘长得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但是你看公主回过府没?天天都泡在军营,就凭这一点,咱们这个陛下啊,就不是等闲人物,以后一定能给我们幸福。”
唐钰和卢音的身影渐渐远去,声音远不可闻,只有太阳下的影子还在地上缓缓移动。
……
在兵营中呆了些时日,刘辩将军务基本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