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儿,到那里能交到好多朋友,要去吗?”
“要!”
宣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安顺德,答应得脆生生的。
“如此便定了,先去适应适应学习,一个月后再归家来看望你的母亲。”
安顺德说完便将宣儿带走了。
一路上绾儿相送,看见宣儿好几次回头眨着大眼睛,万分不舍起来。
她本心是不愿的,可是寄人篱下,哪里能有自己的愿不愿?况且对象还是如此有权有势的大太监。
七、
太监能在宫中有所自己的宅子,还能有个姹紫千红的后花园,简直是奇谈了。安顺德不仅做到了,而且他的后花园还奇大。
小洛子惊讶地看着安公公带着宣儿过来,紧接着入了后花园。
他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安公公向来不喜这孩子,如今——不可能是赏花。他联想到几日前师兄说的话,悄悄地溜进了后花园。
李安泰手里正捏着宣儿,同安顺德不知讲些什么。
“不要!不要!”
稍不一会儿,宣儿就急剧地大喊起来,他放声大哭,眼中缀满泪水:“妈妈!妈妈!”
“九百九十九个童男!还差一个了!就差你了!”
安顺德仰天大笑,随即已经走进了用膳房。
这是个好机会。
小洛子有些犹豫。他的师兄一直独占鳖头,此次这样的机密,若能赢得安公公的信任,今后便不再会被师兄压一头了。
他想着,好几次站起来又蹲回去,彳亍不决。
终于,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是他师兄。师兄手里压着一个孩子,是宣儿。只不过现在的宣儿造型极其古怪,脖子上套了一个锁链,两手两脚都被束缚起来了,动弹不得。
清亮的眼睛通红,尽是恐惧。
几人不刻便敲开房门走进去了。
小洛子看了看手里提着的茶水,狠了狠心。他站起来往那里一站,一敲门,随即便推开门来。
只见门内一片黯然。
只一扇窗子开着通风,斜斜的少许光射进来,隐隐可以看见四处乱飞的尘屑。漆黑的正堂里,只一个大桌子,两个人。
正位里的安顺德,坐在漆朱的宽大木椅上,直直地射向小洛子。
小洛子吞了口口水。
因为他看见,宣儿的头刚好卡在桌子正中间的圆洞里。这张桌子,是专门拿来吃猴儿脑的。
“奴才方才想起主子吃饭前得喝茶漱口,便带过来了。”
小洛子冷汗直直往下流,他早知道,要出事。他吞了口口水,接着说道:“公公吃脑花儿,就得先漱口,否则尝不出那股子鲜味儿。这茶是金银花,夏日解渴又可消些腥,极好。”
他说完背上早已汗湿了。
宣儿的嘴巴似乎堵住了,只听得呜呜呜一阵呜咽,腿脚到处踢,踢地桌子乱晃。戴在身上的似乎是个金环,哐哐乱响。
空气的沉寂,沉沉浮浮的阳光,面无表情的安公公隐在黑暗之处。
“咚咚咚。”
一声接一声。
“罢,拿来吧。”
终于听到这一声如赦令的话,小洛子仿佛从生死关头走了一回,忙忙递茶上去,心跳已如鼓捶。
“开了吧。”
安公公尖细的声音穿透了寂静的房间。
李安泰拿着铁质的工具,伴随着一声喀的闷响,底下的哼哼声,踢脚声仍然不停。
安公公举起冰冷的勺子,血液遍地横流。
八、
绾儿坐在镜前,浑身赤裸。
她看着背上尽是鞭痕,胸前也因由浮满青色的淤痕。淡红色的牛角灯迎出来的红色肌肤,仿佛鲜血已经染满了全身。
旧伤不好添新痕,说太监是可怜不可怜,他们没法做正常男人能做的事,只能这样折磨人来满足自己的**。
宣儿已经一月未回了。
安顺德的折磨却越来越狠毒了。
绾儿抚摸着背上的伤口,泪水仿佛困在眼中,想流也流不下来。苦水只能全部往自己口里倒,她想讲,没人听。
直到有一天,绾儿发现安顺德长出了一样东西,一样被割掉的东西。这些东西全部长回来了,虽仍不很齐全,但不可否认,他用什么秘方长回来了。
夜夜笙歌,短短几日又纳了不少妾。
风言风语,听说是吃了童男的脑子,一千个。
福建抽税太监采,听方士言:食小儿脑千余,其阳道可复生如故。乃遍买童稚潜杀之,果成。
绾儿浑身颤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外头的流言蜚语绝不可能只是谣传,她比谁都清楚。安顺德确实又长回来了。
那么…她的宣儿——
不,不可能!
绾儿穿着安顺德送来的衣裳,等着他来,等着要问个清楚。
“绾儿。”
入夜,他果然来了。
一身酒味,一来便握住绾儿的纤腰,急急忙忙如猴儿。
“我问你,我的宣儿呢?他怎么了?他可是好好学习了?可是,可是——”
“死了,你就好好生生跟着我,以后再生个。”
安顺德显然是喝醉了,平常不说的话,忌口的话,如今全部一股脑儿说出来了。
“死了!不可能,他去上学了,怎么可能死。”
“我不喜身下有别人的孩子,你跟着我,今后再生个。你长得像极了我的姑姑,今后生下的孩子定然也像她。”
绾儿一把推开安顺德,她不想知道这变态对他姑姑有什么执念,她只想知道,她的宣儿——
“你是不是——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