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入中军大帐,纷纷落座。
也先端坐正中,左边是孙有礼、柳随风等人,右边则是秃鲁火得儿、阿鲁巴图等人,坐位坐满了,后面还站着些人,几乎将篮球场大小的大帐站满。
除中军大帐内外,外面还站着圈人,有孙有礼、柳随风的随从,还有瓦剌的文臣武将,乌压压成片,站了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面积。
也先看着孙、柳二人,眉眼开花,挥了挥手道:“来人,上酒宴!”
大帐内顿时欢呼起来,人人满面红光,哈哈大笑。
柳随风摆摆手,冲也先拱拱手道:“且慢!大帅,我们此行,非是来赴宴,而是迎回太上皇,不知大帅何时放人!”
话音刚落,大帐就像被冰冻住似的,人人都僵住不动,大气也不出,帐内鸦雀无声。
也先微微一笑:“此事不必着急,还是边吃边聊。”
“大帅!”柳随风推开桌案,站起身来,双眉倒竖道:“此事刻不容缓,还望大帅速速给予回复!”
“刷!”也先的脸沉了下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脸色变得铁青。
众瓦剌文武倒吸口气,脊背发凉,冷汗直冒,全扭头看向柳随风,冲他直眨眼睛。
柳随风昂首挺胸而站,纹丝不动,好像没看见一样。
“嘶——”也先倒吸口气,回顾左右,指着柳随风道:“这是何人?”
秃鲁火得儿撇着嘴道:“大帅,他乃大明镇国大将军柳随风,中原五白之一,圣教主生前最推崇的人。就是他领兵在京师打退我们的!”
“啊!”也先打个哆嗦,脸色顿时变得蜡黄,嘴唇青紫,自语道:“这样的杰出人才,不宜放回大明!”
想到这里,他牙齿咬得“咔咔”直响,脸色黑沉沉的,嘴巴也歪了起来,猛地抬头,看向柳随风,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两眼瞪圆,眼珠几乎从眼眶中跳了出来,目光牢牢锁在了柳随风身后的名人身上。
此人年约六七十,身材瘦削,脸似枯柴,身着灰色道袍,手里拿着柄青铜柄的拂尘,身后背着柄松纹古剑,二目精光四射,山羊胡子直翘,正是玉空道长。
也先顿时像被浇了盆冷水,“哧”地声,头上的火被浇灭了,矮下了半个头。
他指着玉空道长,手直颤抖地道:“这位道长是何人?”
玉空道长稽首道:“贫道玉空,见过大帅。”
“玉空道长。”也先眼珠骨碌碌转着,脑子飞快地转着,“玉空,很熟悉的名字,本帅看看。”说完,他从怀中掏出本巴掌大小的红皮本子,翻开来看。
他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连看几遍,连连摇头道:“这上面只有玉虚道长的名字,没有玉空。”
他抬起头,冲玉空道长拱拱手道:“敢问仙师,武当掌门玉虚道长,和你有关系否?”
玉空道长微笑道:“玉虚子,乃贫道师弟。”
“啊!”也先浑身筛糠似的抖,“还有一人,怎么没有记上?”他的手颤抖起来,连忙从腰间的顺袋中掏出只狼毫笔,润了下笔尖,便在红皮本的首页上,写上“玉空仙师,武当掌门玉虚子师兄”字样。
他将这个名字来回看了几遍,点点头,满意地一笑,然后将本子放回了原处。
做完这些,他才猛地想起什么,连忙冲玉空道长拱手道:“仙师请坐!”
玉空道长摆摆手道:“大帅客气了,贫道只是随从,哪有什么坐位,这样就好!”说完,他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也先点点头,不再勉强,而是冲柳随风道:“柳将军,既然你如此着急,那么也罢,现在就将太上皇请来如何?”随后他冲秃鲁火得儿道:“火得儿将军,你现在就去将大明太上皇请来,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秃鲁火得儿站起身道:“遵命!”然后飞身出了大帐。
也先转向柳随风,笑道:“柳将军,这下你可满意了?你先请坐,让我们在此共同等待太上皇。等太上皇驾到,大家在痛饮一番,也算是本帅为太上皇饯行,如何?”
柳随风点点头,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也先又冲玉空道长道:“仙师,既然堂堂武当掌门是您师弟,怎么本帅竟没有听说过仙师大名?”
玉空道长稽首道:“贫道常年隐居江湖,不问世事,只是近来风云四起,贫道才不得不出来走走。”
也先点点头,冲玉空道长连连拱手道:“仙师真乃隐士高人!本帅佩服!”随后又低下头,沉下脸,自语道:“大明朝的人才,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多啊!”
说话时,他的眼睛闭了起来。
玉空道长稽首道:“大帅过奖。”随后他抬起头道:“方才贫道听闻圣教主已然故去,不知大帅口中的这位圣教主是何人?”
也先呵呵一笑道:“说起她,你们一定听说过,她便是孔雀神教的教主孔雀夫人!”
“啊?”此言一出,玉空道长和柳随风都愣了下,瞪大眼睛看着也先。
玉空道长低着头,用手指掐算起来,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柳随风则直接站起身道:“怎么会是她?她是怎么死的?”随后又喃喃道:“像她那样的高手,如无意外,断然不会突然死去!”
也先斜眼瞥了下他,手拈胡须道:“怎么,柳将军竟如此关心圣教主?”
柳随风顿时剑眉倒竖,两眼圆睁道:“大帅此言差矣。柳某非是关心此人,而是寻思着,有朝一日,与她决一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