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风忽然一拍脑门,她好像又被展怀带偏了。
明明是她在质问展怀为何来这里的,却就偏到给张先生谋前程了。
这偏得也太远太离谱了。
“你说你父亲很严厉,你这个鬼样子,他没有管你?”霍柔风问道。
展怀呵呵干笑:“你是小孩啊,我只有和小孩详话才是这个鬼样子。”
霍柔风气得直呼气,两世加起来她也有二十五岁了,怎么是小孩呢?
当然,一个十四岁的和一个十一岁的,凑在一起能对付二十五岁的人吗?嗯,打架或许可以。
展怀看她的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便又笑弯了眼睛。
霍九真是有趣,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小孩呢?他像霍九这么大时,已经在军营里了,是啊,他和霍九比起来,好像就没有当过小孩。
“行了行了,我不说你是小孩了,对了,上次你的脚受伤了,现在好了吗?”展怀问道。
霍柔风觉得吧,若论忽悠,真没人比得上展怀了,也不知道闽国公怎会生了这样一个儿子,这才不过几句话,又忽悠到她的脚上了。
“本来也不太严重,现在早就好了。”霍柔风说道。
“不严重?你是让四时堂的医婆背回去的,晚上又自己跑出来遛狗,伤口肯定崩开了。”展怀说道。
“咦?你一直在监视我?”霍柔风的眼睛又瞪大了,那次在码头上她和展怀分开后,她便被太平会的人当成小叫花子拉到了府衙,后来张升平把她带到四时堂,她以为展怀早在码头上便走了,没想到他连她是让人背回去的全都知道。
“不是监视,你的脚受伤了,我可不想你变成小瘸子,这才多看了几眼。”
这可不是几眼,这是两三个时辰。
霍柔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问道:“行了,你也知道我的脚好了,那现在该说实话了吧,你若是再东拉西扯,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展怀见她小脸紧绷,不怒自威,不由得也郑重起来:“好了好了,你是和你逗着玩呢,你别这样,我只在你家里住一晚,明天就滚,不对,明天就走。”
说到这里,展怀扬起手来:“我保证不给霍家添麻烦,你猜得没有错,我的确是想借借霍家的名号,看在我帮你养狗的份上,明天你派个管事把我送到城里,行吗?”
霍家在江南是数一数二的商户,仅在无锡便有三条街的产业,永丰号在无锡更有多处生意,否则当年也不会特意在无锡建座庄子了。
庄子虽然是在乡下,可无锡不认识霍家各管事的并不多,让管事把展怀送进城,也就是默认了展怀和霍家的关系。
霍柔风的心猛的一动,就在离开杭州之前,姐姐和她还在煞费苦心要把苏离收为己用。
之所以要栽培一个小吏,不就是因为霍家在朝堂里没有人吗?
当然,像苏离这样的小吏还要多栽培几个,这是能干实事的,但如果有像闽国公府这样的
“无锡并非你们展家的地盘,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掩人耳目?当然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可是我们霍家只是一介商户,我们为何要帮你?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霍柔风咄咄逼人。
展怀的眉头微微一动,嘴角牵了一抹笑意:“霍九爷是要和我谈条件吗?”
霍柔风道:“不是谈条件,而是谈生意,霍家只是小小的商户,怎配与闽国公府谈条件?在商言商,霍家人只会谈生意。”
展怀浅笑,霍小九一个小屁孩,讲起条件来脸不红心不跳的,杭州人都说霍九顽劣,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他差点就相信了,若不是郎青说霍三的事可能是霍九做的,他还真是几乎忘了,霍九虽然只是养子,可却是跟着霍老爷和霍大娘子长大的,霍老爷能培养出霍大娘子那么精明的女儿,对于霍九这个唯一的男丁,又怎会疏忽松懈?
“霍九,你要什么条件?”他问道。
霍柔风略一思忖,道:“倒也不用你现在就给我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张令尊的名帖。”
闽国公的名帖?
这就是在当朝首辅那里都是有面子的。
展怀也没有想到,霍九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拿上闽国公的名帖,几乎就能从江南到京城,大摇大摆走一圈了。
“一定要我父亲的?我大哥的行吗?”他试探地问道。
“不行!”霍柔风断然拒绝。
展怀握住拳头,他忽然很想把眼前的小孩拎过来打顿屁|股,霍大娘子是怎么教导弟弟的,胆子也太大,胃口也太大。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必须要在杭州有个不让人起疑的身份,除了霍九,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也就是说,霍九的条件,他必须答应。
“霍小九,要不我出银子吧,你也说了是在商言商,用银子”
“不行,就要闽国公的名帖,一张便行,不二价!”霍柔风斩钉截铁。
展怀目光炯炯地看着霍柔风的眼睛,似是要看到她眼睛深处,这小屁孩,太可恶了,他从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孩子。
他已经说了要拿大哥的名帖了,可霍九还是不肯答应。堂堂闽国公世子展忱的名帖,那是要多少关系也求不来的,他身上恰好带着,想白给了霍小九,可是人家还不领情。
“我身上没有带着我父亲的名帖。”他实话实说,并不是推诿。
霍柔风也猜到他可能不会随身带着父亲的名帖,因此并没有深究,而是说道:“闽国公府历经百年,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