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定开封还是洛阳,展怀并没有最终决定。
就在今天之前,他还是属意开封。可是今天,他看到小九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洛阳城时,他忽然想到洛阳对于小九意义非凡。
这里不仅有谢家祖业,是她的出生之地,这里也是她被霍老爷抱走的地方。
小九是遗腹女,对她而言,霍老爷比她的亲生父亲更加亲厚,在她心里的地位更高。
小九找到谢红琳时,她已经长大了,也就是说,她幼年时所有的亲情,都是霍老爷和霍大娘子给予她的,他们才是她的亲人。
因此,展怀才在城门前向霍柔风保证,他一定要把洛阳城给她拿下来。
他要和小九一定打下这座城,以后这里就是小九的城。
至于最终是要定在开封还是洛阳,这倒是也不急,等到姜伯儒和卫谦他们全都过来,大家坐下一起商议。
洛阳首先是小九的,其次再考虑是否做为暂时的主城。
夜深人静,远在郑州的中原侯府却忽然亮起了灯。
府里人少,自从女主人柳五娘走后,加上两名侍妾也只有三位主子,这几天张宝辰没有住在府里,雪姨娘又病着,因此到了晚上,偌大的侯府里便是漆黑一片。
宅子里有十来个护卫,可是平时都在外院,虽然张宝辰对这两位姨娘谈不上多么宠爱,可是毕竟都是自己的女人,又值豆蔻年华,他可不想戴绿帽子,因此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只要他不在府里,所有的护卫都只是留在前院,到了晚上,后宅里便只有几个丫鬟婆子。
今天晚上,后宅的灯却忽然亮了起来。
张宝辰回来了!
和以往不同,张宝辰没有走正门,他带着几名护卫悄悄从后门进来。
“把两位姨娘叫起来,收拾收拾,马上动身!”张宝辰吩咐道。
丫鬟吓了一跳,马上动身?是展家军打过来了吗?大将军带着姨娘们去开封,那府里其他人怎么办?自己怎么办?
丫鬟提心吊胆地去叫两位姨娘,丽姨娘听后皱起眉头,道:“姐姐身子不好,怎么去啊?姐姐不去,我也不走。”
“丽姨娘,大将军在等着呢,这会儿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您快点吧,奴婢巴不得和您一起走呢。”丫鬟劝道。
听人说展家军如狼似虎见人就杀,她们是张大将军的人,等到展家军打过来,还不把她们一刀一个全都杀了啊。
可是丽姨娘就是不动,雪姨娘则大被蒙头,根本没有起床的意思。
丫鬟急得不成,这时又跑过来一个丫鬟,催促道:“两位姨娘收拾好了吗?大将军在催了,马车就在外面等着呢。”
丫鬟只好又劝:“您听到了吧,大将军在催呢,奴婢帮您收拾,您快点起来吧。”
丽姨娘冷声道:“我姐病成这样了,怎么走啊,我不收拾,你们想走就跟着走吧,我是哪里都不去了。”
“谁说不走啊,你留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被人掳去做营妓吗?”张宝辰的声音从屋外响起,显然丽姨娘的话被他听到了。
话音未落,张宝辰已经大步走了进来,看到丽姨娘衣衫不整坐在床上,一旁的被子里显然还睡着一个,他的怒气上涌,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好心好意带她们一起去开封,她们却还在这里摆个臭脸,换上柳五娘,早就提着刀跟着他走了。
这还是与柳五娘分开之后,张宝辰第一次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
柳五娘虽然泼辣,可是这些年来与他一起出生入死,从未给他拖过后腿,反倒是这两个小的,平时忸忸怩怩也就罢了,生死关头还在拿张拿乔,张宝辰想到这里,勃然大怒,大步走到床边,揪住丽姨娘的头发就把她从床上硬拽下来。
丽姨娘惊声尖叫,张宝辰心里更烦,抬腿便是一脚,丽姨娘被踢到门边,想爬却爬不起来,一旁的丫鬟已经吓呆了,谁也不敢伸手去扶。
张宝辰余怒未消,见雪姨娘不但没有起身,反而吓得把整个身体蜷缩到被子里,包裹得如同一只茧。
什么玩艺儿啊,亲妹子挨揍她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装什么病西施,不过就是女人来了小日子而已。
张宝辰走到床边,伸手就去扯雪姨娘身上的被子,可是雪姨娘拼命抓着,张宝辰竟然没能把被子扯下来。
他更生气了,骂道:“贱人,你这时倒有力气了?你不是病了吗?”
说着,他双手一起用力,雪姨娘身上的被子被整个掀了起来。
就在被子从雪姨娘身上离开的那一刹那,砰的一声,无数根细针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喷向张宝辰的面门。
张宝辰没有提防,看到面前忽然喷出来一团银光,他怔了怔,立刻意识到有危险,整个人向后避开!
可是已经晚了,无数根针芒已经扑面而来,尽数扎在他的脸上、胸上,张宝辰发出一声惨叫,如同一只受伤的刺猬拼死向门外滚去。
这里是侍妾的院子,他是临时过来的,侍卫没有跟着,因此当侍卫们听到他的惨叫赶过来时,张宝辰已经断气了。
他的脸上和前胸都有大片的乌青,显然,这些针是淬过毒的。
一名侍卫抓起瘫倒在地的丫鬟,大声吼道:“是谁干的?”
丫鬟还没从巨大的恐惧中惊醒过来,好一会儿,她才指指床上,喃喃道:“雪姨娘......”
可是哪里还有雪姨娘,没等侍卫们赶到,床上的女子已经不知去向了。
雪姨娘走了,可还有丽姨娘,她们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