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局技术中队长向亚新很郁闷,上午和老孔、小陈等技术民警来过化肥厂,虽然掏化粪池的活儿是新园派出所找民工干的,但守在化粪池边的滋味并不好受,臭气熏天,恶心到极点。没想到回去刚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刘建业又让来出现场。
小陈提着勘察箱跳下车,忍不住嘀咕道:“向队,这是第四趟了吧,现场就这么大,我们仔仔细细勘查过三遍,还有什么好勘查的?”
向亚新回头瞪了他一眼:“刘所在前面,少废话。”
老孔拍拍他肩膀:“人家现在是专案组领导,领导让干什么咱就干什么。”
俞国胜是法医,经常跟尸体打交道,话比较少,默默地跟在三人后面,暗想被害人尸体在殡仪馆的冷柜里,并且可以肯定这里是抛尸现场,让法医也左一趟右一趟来出现场有什么意义?
正嘀咕,站在河边小树下的刘建业突然回头问:“亚新,你们能不能从被害人的尿液中提取到并检验出dna?”
向亚新糊涂了,一边戴着手套一边不解地说:“刘所,提取被害人的dna有什么用,我们现在要查的是嫌疑人!”
“你先说能不能检出来?”
“应该能,”向亚新下意识回头看向俞国胜。
俞国胜见刘建业也朝他看来,连忙用肯定地语气说:“能,因为人的尿液里或多或少会带出一些肾小囊或肾小管的死细胞,而只要是人体细胞都具有相同且等量的dna,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市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dna实验室可以很轻松的根据死者的尿液或其他残留物来判断其身份。”
时间紧急,刘建业不想跟他们绕圈子。
确认人的尿液里有dna,指着化粪池方向说:“上午你们来过,都知道我为什么要检查化粪池,虽然没能从化粪池里掏出什么,但也不能排除嫌疑人原打算把被害人尸体扔进化粪池的可能性。我刚才想了想,我认为想验证或想排除这种可能性并不难。”
向亚新不解地问:“刘所,这个怎么验证?”
刘建业再次指指化粪池方向,又顺着河岸方向往南指了指,随即走到众人身边,分析道:“南边没有围墙,北边河岸到河面也没围墙挡着,嫌疑人理论上不管从南边还是北边都能把尸体背到抛尸现场,但南边堆满了垃圾,北边的坡比较陡,不但不好走而且我们也没发现足迹之类的痕迹,也就是说嫌疑人是从这个方向来的!”
这些已经确认了,甚至可以肯定嫌疑人是从厂区东北角倒塌多年的围墙缺口进来的,因为用缺口处的一块砖头上发现了半枚足迹,并且与在河边提取到的足迹比对上了。
向亚新等人不知道刘建业想表达什么,刘建业不等他们追问,指着脚下到小树这一片空地,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想想,如果嫌疑人真打算把尸体扔进化粪池,那么他是不是应该把尸体放下,先过去打开化粪池盖板,再回来把被害人尸体背过去扔进化粪池,然后再盖上?”
老孔反应过来,下意识说:“也可能直接背到化粪池边,但肯定要把尸体放下,毕竟一个人只有两只手,除非嫌疑人有同伙。”
“现场只发现一个人的足迹,多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现在看你们的,请你们再辛苦一下,再仔仔细细勘查一次现场,看能不能提取到嫌疑人的尿液。”
从尿液中检验出dna是很容易,但能不能从现场提取到被害人的尿液却是另一回事!
毕竟尿液不是血迹,就算现场有,怎么让它显现出来?
向亚新头大了,俞国胜也觉得这个任务不是一两点棘手,刘建业可不管那么多,掏出手机看看时间,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同志们,现场就这么大,勘查任务不算重,三个小时应该足够了,请你们多采集点样本,我向冯局汇报过,冯局也跟法医检验鉴定中心那边打过招呼,特事特办,只要是我们送去的检材肯定会优先检验。”
冯局都知道了,甚至跟市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打过招呼,向亚新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是,我们尽力。”
……
与此同时,老唐和苗海珠正在新园街派出所调过去几年,租住在化肥厂周边几个城中村及小区的外来人口记录。排查范围扩大了,既要摸排本地人,一样要排查外地人,而这项工作非他们两个新园街派出所的民警莫属。
可是把几大叠外来人口台账搬到户籍室里面的小办公室打开一看,苗海珠傻眼了。
“师傅,台账上只有外来人员的身份证信息、职业、租住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没登记身高体重,这让我们怎么查?”
“至少有地址和联系方式,”辖区发生命案,不是在小专案组查,就是要协助大专案组排查,老唐的心态比较好,把座机电话搬到面前,抬头道:“先给房东打电话,问问房东对他们的房客有没有印象,房东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就直接联系房客。”
苗海珠沮丧地说:“要是房客也联系不上呢,很多人经常换手机号,尤其出来打工的人。”
“不是有身份证信息吗,实在不行给户籍所在地派出所发协查函。”
“师傅,您说得倒轻巧,您看看这有多少人,挨个打电话联系,我们联系得过来吗?”
“海珠,你们联系不过来我安排让跟你们一起联系。”鲍青山刚到门口就听到他们师徒二人的对话,走进办公室斩钉截铁地说:“只要能收集到线索,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