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闲青道长的话,我心里疑惑,但是不好追问,毕竟赶什么尸体那是人家的秘密,这些东西不能乱问的。
“道正,西厢房的老人长出白毛了。”没过一会,云川又走了进来,他面色平静,但是说的话却让我感觉几分不舒服。
“老人?长白毛?”
“旭日生起,阳气鼎盛,是什么东西惊动了尸体?”闲青道长拿起阴锣、铜铃起身向外走去:“缘主,失陪一下。”
“没事,你先忙。”我出于好奇等闲青道长离开后,也走了出去。
道观不大,分为东西四间厢房,东边的还好说,西厢房怎么看都透着古怪,大白天的门窗紧闭,而且还蒙着一层厚厚的黑纱,似乎是怕阳光照**去一样。
“莫非西厢房不是给人住的?”道观修建,很有讲究,日东月西,阴阳两分,东边住人,西边养鬼。
闲青道长将门扉拉开一条缝和云川闪身进入,两人关紧了门,没过多久,屋内就传出“砰砰”的声音,好像一条刚从水里钓上岸的活鱼在折腾。
“云川,取我神符!”闲青道长在屋内施法念咒,不时还晃动自己手中的铜铃,我在外面听的心痒难耐,悄悄走到西厢房窗户旁边,掀开一角黑纱。
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向内看去,不大的屋子里布置的像过去的大通铺,一排土炕,但是炕下面却不生火,而是对应着摆了一盆盆水。
炕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从黑布凸显出的形状可以看出,那下面应该是一具具尸体。
我大致一数,约莫六七具,有男有女,有高有矮。
“这就是赶尸?怎么总觉得有些邪乎?”我运用追眼看向屋子靠墙的位置,闲青道长和云川就站在那里,他俩一个掐诀念咒,一个出苦力,正用身体把什么东西顶到墙角。
我极尽目力也看不清楚,只是隐隐能捕捉到几缕白毛,比头发要长,更加有韧性。
过了五六分钟,闲青道长法咒念完,取出两张用朱砂书写的符纸贴在那东西身上,又从水盆中取出一根翠绿的柳条将其捆住,这时候屋内的砰砰声才消失。
黑布一盖,云川将墙角那东西背起放在炕上,师徒两个配合默契,整个过程中我都没有看到那东西的全貌。
“嘎吱。”
门扉推开,闲青道长和云川齐齐走去,刚才那事对两人来说似乎习以为常。
“缘主,让你受惊了。”闲青道长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发现我在窗边偷看也不恼火,好像早已预料到。
被抓了个现行,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长,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屋子里乱动,我听声音……”
“你见过我赶尸,我也就不避讳你了。”闲青道长取出一张符贴在门框上,然后把我和云川都叫进东厢房:“你刚才听到的砰砰声是尸体发出的,详细的我不便给你多说,毕竟你不是我们这一门的人,说多了对你也不好。”
“尸体发出的?那就是传说中的尸变?”
闲青道长点了点头:“人死后,执念变作鬼魂,**化为养料反育大地,但是有些**因为种种特殊的原因,保留下了部分记忆,再被阴气、煞气入体,就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旭日当空,都能生出这样的变化,这赶尸未免也太危险了吧?”看向被黑纱蒙住的西厢房,这种跟死人同吃同住的职业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没你说的那么吓人。”闲青道长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赶尸一脉行的是善举,帮的多是那些客死异乡的可怜人,这是大功德,神鬼不侵的。”
“这个月都已经诈尸六次了,功德看不着,连买米钱都快没有了。”门口的云川小声嘀咕,修道之人五感敏锐,我和闲青道长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云川,我教你的站尸功练好了吗?”
“小徒愚笨,还未入门,总觉得不得要领。”
“那还不快去练?”闲青道长板起脸来,云川唯唯诺诺的离开,看着徒弟离去,他这才叹了口气:“别听他瞎说,诈尸这种情况也非常罕见,你这是赶巧了,最近我这道观不太平,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我若有所思,总觉得闲青道长在掩饰些什么,脑子里又想起三清殿中多出来的那个牌位,思考很久还是问了出来:“能详细说一下吗?或许我也可以为你出一份力的。”
道长犹豫片刻终于开口:“这事还要从那个老道士说起,他几个星期前造访青土观,说是准备把一具尸仙运到东北去,张口就开价五十万,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非常窘迫,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在第二天半夜三更的时候,老道士独自一人将尸仙扛了过来,结果我和云川掀开黑布一看,这才发觉不对劲。”
“怎么了?”
“裹尸布里包着的不是人尸,而是一具狐狸的尸体。”闲青道长苦笑一声:“我赶了半辈子的尸,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当时我就准备拒绝,可惜那老道士撒泼打滚,还偏偏实力高超,我和云川两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没办法最后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等到披麻吊客丧门之时,启程赶尸前往东北。”
闲青道长的话里信息量很大,赶尸对我来说已经很神秘了,这又冒出来一具狐狸的尸体,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从闲青道长的嘴里听到了披麻吊客丧门这几个词,同样的话我曾在禄兴那也听到过。
“敢问道长,这披麻吊客丧门之时究竟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