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性心肌梗塞是法医鉴定出的死亡原因,但好端端的大活人为什么会突然心梗猝死却没人能说的清楚。
我找出那一天的报纸,大致扫了一眼,便揣进口袋,拿起设备匆匆出门。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除非……让我亲眼看到。”
为了节约时间,我拦下一辆出租,巧的是,司机还是那天的谢顶大叔。
“喲,主播,刚交车就遇上你,缘分啊!”
“城北郊安心旅馆,麻烦你开快点。”我此时没有和任何人聊天的心情,满脑子都是阴间秀场的直播任务。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那里?之前给我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听说安心旅馆前段时间刚死过人,主播,你真会挑地方。”司机大叔很是健谈,只是他并不懂得察言观色:“这就是遇到我了,要是其他司机肯定不拉你,你知不知道,网上都传开了,说那个房客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吓死的。啧啧,那地方也是邪的很,几年前,好像还有人在那里莫名其妙失踪过……”
谢顶大叔越说越起劲,我很想摸着良心问他一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大叔,我的直播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有啥不一样的?你这样的小年轻我见得多了,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吹吹牛逼、打打游戏吗?对了,你是在哪直播的,叔去给你捧捧场。”
“捧场就算了,如果你真有一天看到我的直播,请时刻记得帮我报警,因为里面有很多东西可能并不是节目效果。”不能主动透露阴间秀场的存在,这是合同上的第一条规定。
叹了口气,我掏出那个八英寸大屏手机,看着上面孤零零的三个图标,最后点开了第三个应用——那张我自己的黑白照片。
“欢迎来到阴间秀场,直播任务已经发布,快来给你的直播间起个名字吧。”
无论何种形式的直播,最根本目的都是为了博人眼球,吸引人气,基于此先决条件,一个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名字自然是必不可少。
我回想起纸人面试官曾经说过的话:“活跃在午夜的阴影里,直击这座城市最惊悚的恐怖,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既然是为了追求刺激,那何不起个充满噱头的名字呢?”我抬手在空白处输入了四个字——超级惊悚!
“命名成功,是否开启今天的直播?”
想了半天,我还是点了“否”,原因无他,大叔还在车上,没必要把他牵扯进来。
“师傅,开快点,我的时间不多了……”
安心旅馆位于江城北郊,紧邻着恨山监狱,周围人烟稀少,只有寥寥的外来打工者会贪图廉价的房租而选择那里。
两边建筑渐渐减少,灯红酒绿的城市已经离我远去,硬实整洁的水泥路也变成了凹凸不平颠簸难行的土路。
“主播,看见那个招牌了没?那就是安心旅馆,要不就在这停吧,再往前不好掉头了。”谢顶大叔把车停在路边,看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往前开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大约几十米外有一栋三层旧楼,楼顶还用彩色小灯泡串成了个招牌:“女心旅馆?”
“是安字,上面的灯泡估计坏了。”大叔递过来一根烟:“你自己保重,听说脏东西闻不得烟味,叔只能帮你到这了。”
摇头苦笑,我付了车钱,提着黑色皮箱走下出租车。
举目四望,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周围百米,只有那“女心旅馆”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要不还是报警吧?”
我这边手机还没掏出来,身边忽的响起发动机轰鸣,烟尘四起,再看时,谢顶大叔已经开着出租车跑出百米远。
“我靠……”
大叔溜的很果断,现在我就是想要回市里也没办法了。
背起皮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土路上前行,真的猛士不仅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更要学会面对坑爹的队友。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亮光,这栋充满传说的破旧旅馆终于完整呈现在我眼前。
三层独栋,一左一右两个楼道口,台阶上堆着未清理干净的垃圾,墙角还扔着警察办案使用过的警戒线。
不是施工现场那种黄白警戒线,而是命案专用的深色蓝白警戒线!
“这种东西居然没有回收?”如果换个普通人过来恐怕感觉不到什么异常,但在警校混过几年的我已经给这地方打上了凶杀和诡异的标签。
“有人吗?住店。”楼梯很窄,上到二楼才看见旅馆前台。
残留油渍和污垢的台面上,摊开摆着本笔记,上面胡乱记录了一群房客的信息和身份证号,字体潦草,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的涂鸦。
“都什么年代了还手写记账?”我信手翻看,最早的一条入住记录也是在一个星期以前:“合着整栋楼现在就我一个房客啊……”
“咳咳……”笔记被五根枯瘦的手指按住,前台里站起一位头发都快要掉光的老人:“要住店啊,一个人吗?”
苍老的声音好似风中烛火,有种难以掩饰的虚弱。我若无其事的后退一步,余光已经把老人面容记在心里:双眉很淡,左半脸长着稀稀疏疏的老年斑,而右边脸似乎被火灼烧过,有一块拳头大小的伤疤。
“恩,我一个人。”老爷子的长相属于看一眼就永远忘不了的那种,说实话,直播还没开始,我就已产生惊悚的感觉了。
“身份证看一下,要登记,单人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