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了一个洞?”王师也看到了那不是太和谐的场景,绚烂的天空中,唯有西北方向出现了一个正在慢慢缩小的孔洞:“这也是深层梦境里的正常现象?”
“应该是有人在那里交手,将笼罩城市的光晕给打穿了。”我摇了摇头:“先去那里看看。”
“能把天打出一个窟窿来?!”王师瞠目结舌。
“这是在梦中,什么都有可能。”我没有告诉他关于秀场和秀场主播的事情,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确定了方向,我和王师离开黑红色建筑,朝那片残缺的天空走去。
望山跑死马,走了近一个小时,我们仍旧没有进入那漏洞的笼罩范围,但随着距离接近,我已经能感受到周围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光线变暗,就好像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周边的建筑看起来更加歪斜、抽象。
“喂,要不咱们先避一避,你也说了,前面交手的人连天空都能打烂,咱俩过去不就是送菜吗?”王师比了个手势,想要劝阻我。
“你如果害怕的话,一会可以自己留在外面。”我瞥了王师一眼,趁他不注意,将那张指甲盖大小的梦道符箓贴在他后背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那算了,还是跟你在一块有安全感,这地方美的惊心动魄,美的太不真实,总感觉下一秒就会破碎。”王师没有再坚持,不过脚步变慢,缩在了我后面。
看到他这模样,我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在深层梦境里王师就是个普通人,或许那两位秀场主播交手产生的余波都能将他打散。
天空上绚烂的光晕消失不见,周围的建筑好像被披上了一层薄纱,多了一种历史的厚重感,这在深层梦境其他区域从来没有出现过。
“怎么回事?”我手轻轻按在墙壁上,掌心落满了灰尘,手指稍一用力,墙壁表面竟然出现了裂痕:“这片区域发生了什么?”
向内又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自此次入梦以来,我第一次看到了梦境中的生物。
房门紧闭的建筑里有一颗女人的头颅正平放在窗台上,瓜子脸,五官秀气可爱,只是皮肤有些干枯,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许久的旅人。
女人也看到了我和王师,她的头颅就好像皮球那样在窗台上滚动。
“这是什么东西?”王师站在距离窗户一两米的地方,他踮起脚尖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屋内的念头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脖颈下面长长的思绪好像绳索般支撑起脑袋。
“她是念头,处于深层梦境食物链的底层,由人类最简单的恶念构成。”我想了想,又补充道:“但凡人世间的有人产生念头,而后将其遗忘,那个念头就会出现在这里,象征着那人一部分的记忆。”
“她仅仅只是现实世界人类不经意间产生的一个想法?”王师感到好奇,他走到床边,盯着女人美丽的脸:“真是个可爱的家伙”
他话音未落,原本虚弱无精打采的念头,突然弹射而起,重重的撞击在窗户之上!
一张俏丽的脸狰狞的贴在玻璃上,发出压抑的嘶吼。
王师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连着后退了几步才停下,他神色有些尴尬:“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生气了?”
“看来你遇到的是一个恶念,离他们远点,这些家伙有的攻击性很强,满含杀意。最关键的是,他们通常是群体出动。”我不是在吓唬王师,上一次自己的经历就是最好的说明。
“群体出动?”王师估计是脑海中想象出了一大堆人头飘飞的场景,眼皮跳动,不禁多看了那个念头几眼。
女人头颅仍在撞击窗户玻璃,她脸色苍白,脖颈下方的思绪不断脱落,反复撞击了几次后,就虚弱的掉在了窗台上,好像离了水的鱼一般,张嘴大口吸气。
“这东西也会感觉到累?它们不是由思维和记忆构成的吗?”王师不经意的提问,让我停下了脚步。
扭头看去,屋子里的念头和我上次进入深层梦境见到的念头确实不太一样,之前追赶我和陈九歌的念头根本不知疲倦,而且呈现出明显的群体性,如果不快速处理掉,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成群结队的出现。
“会不会跟天空的光晕被打散有关?”念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皮肤好像枯萎的树叶那样,我看在眼中,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王师,进入这片街区后,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王师被问的一愣,他从窗边离开,朝周围看了看:“确实有点奇怪,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就好像蒙了一层灰,深层梦境的其他地方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扭曲荒诞,充斥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的美,但这里不同,似乎一切都在慢慢老去。”
“慢慢老去”我看着正在衰弱的念头,眼睛猛然睁大:“这个地方的时间流速和梦境其他地方不同!”
摸着墙壁上的灰尘,我一拳将窗户上的玻璃砸碎,意志包裹住手臂,将里面的念头给抓了出来。
念头很轻,可能是从我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这个女人的头颅非常老实,一动不动,和在王师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
我触碰念头的脸颊,手指轻松将其洞穿,它脖颈下的思绪大片脱落,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这个念头彻底破碎,化作了尘灰落满地面。
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念头死亡,手指捻了捻地上的尘灰,这和我在墙壁表面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