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思来想去,要知道答案,要解决问题的根本,必须要找到小张本人才行。
凌湛平日里和小张接触并不多,只能从杨叔翻出来的小张应聘时的简历了解一星半点。小张大名张书丽,家在饶县乡下,大学本科毕业,学的专业是宝石鉴定。她读的学校是国内知名的大学,应该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不知为何来了这个古玩店。
为了尽快找到小张,凌湛一大早就出发了,先打车去了客运站,坐了两个小时的中巴车,然后在饶县转乘面包车,又是一个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下了车之后,循着简历上的地址,一路边走边问,终于在中午时分找到了小张的家。
那是一间简陋的房子,外墙是用石头垒起来的,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了。周围的房子都是后来新建的,红砖砌的,或者在外面还贴了瓷砖的,显得这老房子更加破落了。
小张并不在家里。
屋里有四个人,一对中年男女,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还有一个瘫坐在屋子角落里浑身污垢的老人家。那对中年男女应该就是小张的父母,而那个小男孩,大概是小张的弟弟吧,凌湛猜测。
两个大人和一个小孩正坐在桌边准备吃饭,布满油污的小木桌上摆着两个盘子,一个是炒的青菜,另一个装着咸菜。
凌湛没想到现在还有人家吃得这么简陋。
对于她的到来,一家人的态度非常冷淡。凌湛打了招呼,两口子也只是瞟了一眼,继续吃着饭,没有主动搭理她。于是凌湛只好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我来这里是想找一下张书丽。请问她在吗?”
“张书丽”这几个一说出口,两口子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凝重。
凌湛等了半分钟,见两口子没有打算回答她,只好再次问道:“请问她在吗?”
“不在!”女主人硬邦邦地丢过来两个字,用筷子很大声地扒着盘子里的菜,把盘子敲得叮当响。
凌湛心想,一定是她问的话题让他们不高兴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都不该继续问下去。可是想想那七十万,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那能不能麻烦告诉我,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可以在哪里找到她?我找她有点急事……”
“死了!”不等凌湛说完,男人粗暴地吼出两个字,并把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上的咸菜差点掉下来。
女人不乐意了,提高分贝:“吼什么吼,不要把碗打烂了!”
男人更不乐意,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样,再次把碗拿起来又重重砸到桌面上,“打烂了也是老子买的,老子乐意!”
“你瞅瞅你那个逼样,一天挣几个钱,就晓得吹牛逼,你怎么不去死……”女人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一个赛着一个的大声,一个比一个更能骂,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凌湛在门边站着,看懵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好,好……”角落里的老人家突然笑起来,“都去死,都去死……”
两口子停了一下,又开始你一句我陪一句地吼起来。
“你生的什么贱种,就是个贱,赔钱货!不给家里挣钱,就知道在外面和男人搅……”
“贱还不是你的种,跟你一样贱……”
“老子的种?哪个晓得是你和哪个生的杂种!”
“……”
凌湛看这架势,恐怕一时半会是吵不完的,即便他们吵完了,也并不能告诉她答案。至少她从他们的争吵中已经听出来了,小张和这个家里的关系并不好。她只好默默地退出来,再想别的办法找小张。
走没多远,凌湛遍听见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追来,转头一看,是那小男孩。他停下来,看着凌湛,不敢上前。
“你跟着我干什么?”凌湛奇怪地问。
“你找我姐干什么?”小男孩反问。
“我找她当然是有事情,”凌湛说,“你知道她在哪吗?”
“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小男孩继续追问。
凌湛觉得好玩,挑了一下眉,问:“那你先说,什么事情是好事,什么事情是坏事?”
小男孩冷哼道:“要欺负我姐就是坏事!”
“那我不欺负她,就是好事了?”
“……”小孩回答不上来。
“她在哪?”凌湛问。
“在饶县……”
“饶县那么大,具体在哪里?”
“县中学对面的游戏城。”
“游戏城?”凌湛觉得更奇怪了,“你姐姐去游戏城做什么?”
小男孩被问得不耐烦了,闷闷地吼了一句“姓谢的在那里!”便快速跑开了,任凭凌湛怎么喊都不回来了。
凌湛听得稀里糊涂,也不知道小孩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于是又坐了一小时的面包车到饶县县城里面,找到了小孩说的“县中学对面的游戏城。”
游戏城的的名字很土气,叫“雄霸天下”,招牌的颜色早已褪色,挂在门头上摇摇欲坠,那扇门很小,很不起眼,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看上去,这游戏城并不是一个多特别的地方,就是那种每个小镇上甚至每个城中村都会有的,摆着大大小小的游戏机的那种游戏城。
但凌湛进去之后,便发现了不对劲。游戏厅很小,摆放的机器也很少。没有小孩子在玩游戏机,进去的几个成年男子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凌湛走进去,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