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克让早就有了准备,当里面的人二次邀请他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出了异常,听闻这句话立刻冲出了门外,府门前的那些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屋里的人跑出来大声喊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将卢克让拿下?”
说话间卢克让已经窜出了府门,直奔着城门而去,府中的人得到消息应该已经把府中的人全都转到了军营,再跑回府中也没什么意义了。
片刻之间,朱二郎府上的护卫提着兵刃便追了出来,也幸亏卢克让这些日子在军营之中打磨,身子骨恢复得还算不错,否则根本跑不了两步就会被人追上了。
这两日街上的人很少,经历了这么多的变故,洛阳的百姓早就变得无比警醒,一有个风吹草动,全都躲在家中不出门。这也无意中帮了卢克让一把,若是大街上堵成一片,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了。
不过被他这么一跑,街上仅有的几个行人也赶紧跑回了家中,所有人只有一个念头,又要乱起来了。
“卢克让,你莫要跑了,我等没有恶意。”
那些文人终究是身子骨不济,跑了两步便跟不上了,只能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着,卢克让哼了一声并不理会他们,看他们这个架势,只怕抓到自己立刻就会剁了脑袋。
跑了将近五百丈的距离,卢克让只觉得胸中冒着一团火一般,全力冲刺了将近五百丈,换谁估摸也跑不动了。
朱二郎府上的护卫倒是紧追不舍,与卢克让的距离始终没有拉开,卢克让不禁感慨道朱二郎果然把得力的兵卒全都放在了自己的府上。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了阵阵马蹄声,卢克让面色一变,人再厉害也跑不过骑兵,想到这里他都想往街巷里面钻了,但转念一想钻进去就成了瓮中捉鳖,自己再无脱身的可能,一咬牙接着往城门方向跑去。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卢克让四处看着周围有没有趁手的家伙,紧接着眼前一亮,便看到了前面一家铺子前挂得旗子,卢克让快跑两步跳起身来一把便将那个木杆抽了出来,听着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回身便抡起了木杆。
回身的一瞬间他便看到了那些骑兵手中的刀子,知道他们是真的动了杀心了,否则不至于骑马的时候还挥舞着刀子。
木杆扫过,一阵惊呼,接着便有人落在了马下,卢克让眼疾手快想要去抢那匹马,谁知道附近的骑兵刀子已经挥了过来,卢克让若是硬来,就得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而由于惯性冲过去的骑兵也重新调转马头,冲着他冲了过来,卢克让眼看着四面都是骑兵,心中一冷,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但也不能这么白白死在这里,当即高喊一声:“让齐云楼来见我!”
“齐都头亲自下了命令,拿你人头回去复命,卢都头,一路走好吧。”那些兵卒也不废话,握着刀子直接冲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忽然响起一声怒吼:“休要张狂,寇兴洲来也!”
古人打仗的时候不喜欢远远地吼叫一声了,一方面浪费体力,一方面会让敌人提前有了准备,像关云长那种直接冲上来一刀切了你的脑袋,再告诉你看尔乃插标卖首才是武将的最高境界。
寇兴洲这一声喊,自然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军中的兵卒,绝不会贪图小的功劳而将军伍置身险地,他们必须要判断周围的局势,确保军伍没有风险才会进行自己的战略部署,一旦察觉到风险,立刻退缩再做谋算,免得全军尽墨。
就这么片刻的犹豫给了卢克让反应的时间,卢克让挥舞着木杆快步冲了过去,耳朵还在听着背后的动静,生怕背后有人突然冲上来要了他的性命。
这一队骑兵只有十几人,他们倒是不怕死,只是要判断来人有多少,若是人太多必须会府上报信,单单杀了卢克让没有什么用处,万一激起了他麾下军卒的凶性,只怕府上的那些官员都要跟着陪葬。
抬头望去,来的骑兵望不到边,领头的人高喊一声:“回去几个人报信,就说拱云都大队人马杀至,让他们早做打算。”
寇兴洲接到了卢克让,立刻有骑兵拽出了一匹空马,卢克让上了马,回身说道:“回去转告你们齐都头,今日的这份恩情,卢克让记下了。”说着调转马头带着骑兵赶出了城外。
他刚刚气到了极处,确实有心杀回去将那些忘恩负义之辈全都砍了脑袋,但是做事的时候也要考虑出路,若是那些人都杀干净了,那朱二郎杀不杀?若是朱二郎不杀,等他醒了之后非得恨死自己不可,若是把朱二郎杀了,那暴怒的朱全忠定会尽起大军,前来征讨,到时候这些人可一个都跑了。
卢克让不让洛阳乱起来的缘由便是,只要洛阳没乱,这件事情还能定义为内斗,朱全忠绝对不会插手这种事情,甚至他很乐意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能够尽早让自己的儿子经历这种历练,日后便不会再轻信他人。
卢克让骑着马一路疾驰到了军营的驻地,军中的兵卒全都站在校场,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拱云都之前虽说是朱二郎的亲卫,但大部分人可是卢克让从魏博六州带回来的长直军兵卒和选拔的那些新兵,如今他们仿佛也意识到了要出大事了。
卢克让没有丝毫犹豫,迈步走上了点将台:“不瞒诸位说,朱二郎被人刺杀,如今洛阳群龙无首,那些人要拿我开刀,我不会束手就擒,若是诸位愿意与我一起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