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林韵寒说道,“这次我答应佐藤彦将军,完全是因为怕您为难,其实,我并不情愿。”
林韵寒这样一说,刘海华更觉得她是向着自己的,笑了笑说:“姨母知道,你知礼识体,一切以大局为重,这段时间,我们都得处处留意,给足日本人面子。”
“韵寒谨遵教诲。”
刘海华拍了拍她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林韵寒内心失落,她不知道明晚会发生什么事,移步至庭院想散散心,却遇到了杜弘深。
走过去,看着他,说道:“怎么不陪陪梓瑶姐?”
杜弘深抬眸,看来的是林韵寒,愣了一下,笑了笑,“梓瑶已经睡着了,所以我出来散散心。”
看男人的样子,林韵寒一眼就能知悉他内心一定有心事。
问:“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心事吧!”
“你真是明察秋毫,我一直在想吴启明的事,毕竟,现在最有可能害死陈义凡的人,就是他!可是,我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替陈义凡报仇。”
林韵寒沉眸,看着庭院里的池塘,叹了口气,“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这也是梓瑶姐之前遇人不淑,才会招来此祸。不过我一直认为,老天是公平的,既然选择给一样东西,就势必会剥夺走另一样东西。”
“你觉得老天是公平的?”,杜弘深侧头问道。
“其实,梓瑶姐遇到你,已经是今生所幸,不像我,只能如风飘散,不知去向。”
杜弘深之前从未觉得这个女孩特别。
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确实能够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与世无争的大度之气。
杜弘深说:“水不试,不知深浅;人不交,不知好坏。原来你一直都保持着童年时的那一份纯净,当时,是我错怪你了,以为你是来拆散我和梓瑶的。”
林韵寒听他这么一说,也只能一笑置之。
转头看着他,“其实,我曾也有不甘心,为何梓瑶姐可以拥有你所有的爱,而我不能。可是某一天,我终于明白,与其争斗,不如成全。”
看着女孩,杜弘深想到她明晚就要去佐藤彦将军府上以身犯险,不由自主地心中生起一丝担忧。
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劝慰。
毕竟从这几次与她交往下来看,这个女孩决定要做的事,别人根本无法改变。
林韵寒继续说:“世态炎凉,我只知道,玩的起继续,玩不起的出局,人心难测,知人知面难知心,掏心掏肺难握情。我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像梓瑶姐这样的朋友,也不负我来此走一遭。”
杜弘深眼里露出一丝惋惜之色,轻柔细语地对她说:“你很坚强,只是命运没有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已……采采流水,蓬蓬远春,只怪深宅浊浊,徒困幽兰,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林韵寒摇了摇头,笑道,“身不由己的若干伪装,也许是应对世事无常,言不由衷的嘴角上扬,或许是踉踉跄跄的坚强。
飞花逐月终有时,花自飘零水自流。其实,我在莲花庵这几年,早已悟出来,缘起时惜缘,缘灭时随缘。
我只想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舒云卷。
岂不知,误打误撞,又被迫卷进红尘,看罢人心难测,世情如霜。”
杜弘深看着她。
想不到,年纪轻轻,这个女孩思虑却如此深沉彻悟。之前确实错看了她。
杜弘深问:“那你身上的剧毒,是真的吗?”
林韵寒微微颔首,毕竟她自己都不清楚。
转身说道:“不管是真是假,亦不去追究,亦不知何去何从。只是,我想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告诉你,杜弘深,我喜欢你……”
听到林韵寒这么说,他整个身子都僵了。
虽然有一些尴尬,但还是笑了笑说,“我……我也喜欢你,妹妹的那种。”
林韵寒讪笑了一下,“看把你紧张的,我先回房了,今天和你聊天很轻松,一切随缘,不用担心我,答应我照顾好梓瑶姐便是。”
说罢,转身就走。
杜弘深看着她的背影,思绪万千。
虽不是那种喜欢,但是却对这个女孩多了些许好感。
抓了抓后脑勺,从另一个方向走去。
……
到了下午黄昏时,杜弘明在酒馆里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眼睛通红。
拿着一杯酒,想继续往嘴里灌,只见严雪翎走了过来,“喂,你不能再喝了!”
严雪翎本来是想回家看看母亲的,可是路过这个酒馆,听外面人聊天说今天杜家公子喝得烂醉,想来一定是杜弘明。
上来看了,果然是他。
杜弘明把她的手挡开:“不用你管,还……还有……我是不会娶你的!”
“我说过,我已经放下了!”,严雪翎说道,“我也没打算嫁给你!”
眼珠子一转,想了想,难道梓瑶和林韵寒还没有采取行动吗?不是说让林韵寒要挟杜弘明娶自己吗?
怎么还没行动。
一下子急了,立马说道:“快起来,我送你回杜府,你的林韵寒还在等你呢!”
听到林韵寒的名字,杜弘明眼睛慢慢睁开,微微笑道:“对,我媳妇儿林韵寒还在家里等我呢,我得赶快回去!要不然,岂不便宜了那个佐藤彦!”
严雪翎一听,立刻说:“你可不要乱说话,快走吧!”
终于扶起男人,结了账,雇了一辆黄包车,就把杜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