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焦虑的等待,两个小时以后,医生已经把陈义凡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宋梓瑶看着师傅微弱的气息,透骨酸心。
她坐在病床旁守着师傅的时候,杜弘深去和理查德医生聊了一会儿。
说的是德语,宋梓瑶一句都听不懂。
不一会儿,杜弘深就走了过来,对宋梓瑶说:“理查德说了,师傅已经脱离了危险,只要后期悉心照料,不要再受什么刺激,会越来越好的。”
想不到这个男人还精通德语。
现在看来,他并不是她之前想的那样,只是一个玩世不恭蛮横无理的纨绔子弟。
一抹带着欣赏与喜爱的情绪从宋梓瑶的心间掠过。
笑了笑,宋梓瑶说:“谢谢你啊,真不知道如果这次没有你,我能不能把这些事处理得这么妥当。”
“放心吧,有我在,从今往后,你身上的担子,都我扛。”
“可是……”
杜弘深一听,以为自己说错话,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是朋友,朋友就该有福你享,有难我担。”
真是个傻大个!
虽然觉得他又傻又笨,不过心地倒很善良。
而且……人也特别帅。
想到这,宋梓瑶竟有一点不好意思,看了看他说:“那你去忙吧,我在这里守着师傅就行。”
“哦,对了,”杜弘深说道,“我才得知师傅他住院了,就为他找好了护工,可能三十分钟后就过来当班了,你以后就不要这么辛苦,天天往医院跑。”
“可是,这样麻烦你,又出钱又出力的,我特别过意不去。”
“别多想,我出的钱,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你是要还我的,不过这笔账没有期限,你什么时候还清都行。”
杜弘深其实心里想,最好一辈子还不清。
这样子,他就可以有事没事过来黏着她了。
内心“阴暗”地鬼笑了一下,他继续说:“至于找护工,完全是我自己比较自私,我可不想你因为照顾师傅而搁置了演出,我是为了自己有戏听才这么做的,你可不要多想。”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让宋梓瑶哭笑不得。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好啦,我知道了,深哥。”
“你刚才叫我什么?”
“深哥,”宋梓瑶噗嗤笑起来,“这种流氓叫法,最适合你不过了!”
杜弘深:……
宋梓瑶站起身,用手拂去粘在他西服领口上的一根头发。
那是宋梓瑶昨晚留在上面的发丝。
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居然令杜弘深涨红了脸,血脉喷张。
干咳了一声,杜弘深故作镇定地说:“我走了,家里还有事,晚点找你。”
还没等宋梓瑶说出那句“不用经常来找我”,杜弘深已经如风般地转身离开了。
……
叶菲离开医院后,已经身心俱疲。
杜弘深已经放了狠话,要让她离开上海,不然就要打断她的腿。
她知道,杜弘深一向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现在她算是插翅难飞了。
心里盘算着,不管能不能留在上海,她都要做最后一搏!
她知道,严雪翎的母亲卢香巧嗜赌成瘾,还吸食鸦片,只要她和香巧姨攀亲沾故,助纣为虐,必能掐住宋梓瑶的软肋。
现在依形势所判,杜弘深可是什么都听宋梓瑶的。
只要宋梓瑶让杜弘深放了她,杜弘深一定会照做。
眼珠子一转,寻到严雪翎所在的寓所。
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
好奇心一起,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屋内,严雪翎对着自己的母亲大声吼道:“我的蝴蝶胸针去哪了?您倒是说啊,是不是您把它拿去赌博了?”
“我说过了,我没有!”,卢香巧死不承认,“从小到大,你都从来没有改改你那乱放东西的坏习惯!”
“那东西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我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谁送你的?不就是杜弘明嘛,”卢香巧挑了一下眉毛,“你以为他会对你动真情?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开嗓卖唱的歌女,所谓物尽其用,既然有爷喜欢你的姿色,那你就该学会打井开矿,挖掘潜能,能讹他多少是多少!”
“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是真心爱他,快把胸针还给我!”
“没有,输了!”
“你!”,严雪翎气急,心情更加焦躁,“早知道我就听梓瑶的话,不帮你还赌债,让赌坊的人卸掉你一只手,让你长长记性!”
“你还有没有良心,怎么对你妈说出这样的话啊?”,卢香巧气急败坏地指着严雪翎。
严雪翎无奈地冷笑:“到底是谁没有良心?你这样做,我都怀疑,你到底是我妈,还是害人精!”
“我懒得理你啊!为了一个男人,浮云遮望眼,你要知道,上海滩的真情不如真金白银,你怎么就不懂呢?”
“真金白银也经不起你的日食万钱!”
卢香巧站了起来,被这个脑子里雾罩笼纱的女儿气得要死。
她移步往房门那走去,叶菲听到脚步声,赶忙避开。躲在了一个阴暗的角落。
待卢香巧离开后,她才出来,敲了敲门。
“谁啊?”
“是我,叶菲。”
严雪翎一惊,叶菲这个小贱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她这来了。
没有开门。
隔着房门,严雪翎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雪翎,我就要离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