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回去后就消停了,没再整什么幺蛾子,大概也是看出老二和兰丫都不吃她这一套,她再作下去也没意思,整不好倒把老脸丢了,索性就偃旗息鼓,不再作了。
反正她那一篮子鸡蛋已经收了,该做的事儿也做了,也算是对得起这一篮子鸡蛋了。
沈秀英搭了一篮子鸡蛋,也没看见她老娘把沈若兰怎么地了,心里十分不满,可不管咋不满都没用,她深知老娘的为人,到了她手里的东西,想再拿回来是万万不能的,她也只好干吃这个哑巴亏了。
其实,她倒是很想像她大姐似的,直接拎着棒子打上门去,狠狠的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一顿!可在不知道张二勇跟那死丫头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却不敢真的付诸于行动,万一他俩的关系真像她猜的那样,她把这死丫头欺负狠了,张二勇那个野小子替她出头儿咋整?
一想到他那天看自己的眼神,冷飕飕,刀子似的,她的心里边儿就直突突,好吓人啊,还是等等再说吧……
没人来找麻烦,沈若兰的日子好过多了,每天做做饭,收拾收视屋子,偶尔出去扣扣麻雀,捡捡柴火什么的,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家里没有肉食,每天不是土豆,就是白菜,要么就是大萝卜,把她吃得苦不堪言,都快变成兔子了。
然而,沈德俭却很满足。
过了十年三餐不继,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能像现在这样顿顿都吃饱饭,过有规律的生活,对他来说已经很幸福了。
特别是兰丫的厨艺还很好,一样的土豆白菜,别人做出来就水了吧唧的,可她做出来的却有滋有味儿,色香味儿俱全,吃到嘴里比肉都香呢。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幸福,有个贴身的小棉袄在身边儿照顾他,给他做好吃的,偶尔还不轻不重的怼他两句调节调节单调的生活,他的日子也越来越有滋味儿了。
很快,到了初六,到也就是沈若兰跟张二勇约好的去县城的日子。
沈若兰原打算先雇屯子里老于头的驴车上镇上,再从镇上的车行雇车去县城的。
然而,等她早上收拾好出门时,赫然发现家门口儿居然停了一辆带厢的马车。
车是张二勇从镇上的车行里雇来的,上面还有镇上某车行的标记。
因为怕她还在睡觉,他不想扰了她的清梦,就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她;怕车里的热气跑了,他没敢进车里去坐,因为进了车子他就得撩起车帘看外面了,车帘儿一撩,车里那点儿热乎气儿不得都跑光了吗?
他得盯着她,万一她不知道这车是来接她的,隔二上走了就遭了……
早晨起了雾,天地间一片朦胧,沈若兰一出门,就看见张二勇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马车前,耐心的等着她呢。
看见他来接她了,而且还带了一辆带厢的马车,沈若兰高兴的跑过去。
“二勇哥,你居然雇了车子来接我了!”沈若兰愉快的说道。
张二勇看到沈若兰的霎那,眼睛一下子亮了,迈着修长的双腿向她迎了几步。
然而,沈若兰却绕开他,跑到车前停了下来,高兴的围着车子转。
想到一会儿不用坐慢悠悠的敞篷驴车,不用挨那么长时间的冻,沈若兰心里高兴极了,说话的时候也是眉眼弯弯的。
张二勇见她高兴,自己的嘴巴也情不自禁的咧开了,却不肯承认车子是特意为她雇的,怕她有心理负担。
“我有点儿东西要拉,就在镇上雇了车子,正好把你也稍上了。”
沈若兰不疑有他,点头道:“那我也得谢谢你,有了这车我就不用坐于大爷家的驴车了,你都不知道啊,那驴车又冷又慢的,上次坐一回,差点没把我冻死了……”
嘴上碎碎念念着,顺手拉开了车帘儿。
张二勇看她想上车,怕她掉下去,急忙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扶到了车上。
出来送行的沈德俭看到这幅情景,脸上的笑纹藏都藏不住了,真好,二勇对兰丫这么贴心,他这个当爹的也就放心了!
车里暖烘烘的,有带着棉垫子的座椅和简陋的炭盆儿,炭盆儿里烧着炭火。
沈若兰也雇过马车,晓得马车里的炭火是得额外花钱的,想不到这傻小子倒是挺大方的,不仅雇了车,还点这么多炭火,一趟下来,少说也得一百文钱的花销吧,这家伙还挺会生活的呢。
张二勇跟沈德俭说了几句话,也坐进来了。
他就坐在沈若兰的对面儿,一进来就感到了他身上的寒气,他搓了搓手,捂住了耳朵。
“你来很久了吗?怎么不进车里或者进我家等呢?”沈若兰拔了一下炭火,把火旺的碳往他那边拨了拨。
张二勇呵呵一笑:“我也是刚下车,你就出来了。”
沈若兰垂眸一笑,这傻小子,看着木讷的要命,啥时候还学会撒谎了?
身上冷的跟块冰似的,冷气都渗过来了,不定在外面冻多久了呢!
懒得去揭穿他,沈若兰说,“那就抓紧时间赶路吧,我要买的东西很多,怕是到了天黑也买不完呢。”
“嗯。”张二勇点点头,抬手敲敲车厢,说“走吧!”
于是,车夫甩起鞭子,马车上路了。
“二勇哥,你这趟进城干什么去啊?”路上,沈若兰好奇的问了一句。
张二勇如实说:“我前几天进山打了点儿野味儿,想进城出脱了。”
“你进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