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狠拍龙椅,怒道:“狼子野心的漠北人,竟敢出此下作手段,简直欺人太甚。”
大皇子此刻又气又急,自家二舅怎么这么没脑子,被人当枪使,真是愧对大渊啊!
皇帝又瞪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左卿,怒道:“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通敌叛国,吃里扒外,好大的胆子,拿我大渊的国事来开玩笑。司礼监何在?给我查,狠狠地查!”皇帝真的是气急了,连不常动用的司礼监都请出来了。
此时左卿一党的人还不死心,一位大臣硬着头皮上前发难道:“臣有一事不明,既然都说吴凭是无辜的,那为何还会在他府里的书房中搜出与敌军往来的信件呢?经过查验,确认是他的字迹。”
不管左卿那边发展如何,是否能化解此事,总之能拉一个下水是一个。
古祺轻笑一声,玩世不恭地开口:“莫说吴凭的字迹,就是左卿的字迹我都能弄来。据赋,抄写了不少孤本,将他的文章拿来,用一张薄点的纸盖在上面,必然会透出来,这时候只要描一遍即可。当然不止这一种方法了!”
古祺又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陷害一个人也很简单。我们是人而不是神,万事都不可能做得完美,自然有迹可循了!”
东阳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嫡长子,他从来没有发现古祺如此聪慧过。一直以来他都是更器重庶出的小儿子,认为长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也从未关心过他在皇家书院里的学业,只知道他时常请假。未曾想他如此睿智博学。
三皇子古桓狠狠地瞪了古祺一眼,说好了由他来说的呢?这下好了,古祺硬要当这个出头鸟,成为众矢之的了吧!蠢货,每次都和他对着干,这回连命都不要了吗?混蛋,哪天被人暗杀了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伴读?现在退货还来得及不?
古祺装作没看到古桓的眼神,继续开口道:“皇叔啊!今日之事怕是给臣拉了仇恨了,若是哪天身首异处了,不会叫天下忠臣寒心么?”
皇帝顿了顿开口:“朕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若你愿意,朕可以给你一个比东阳王更显赫的地位!”
听这话里的意思,皇帝是打算让古祺辅佐新君成为摄政王了?在场的大臣都震惊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古桓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真如之前古祺所说要当摄政王了?也好,有了这层保障,想来古祺也能好过些。倘若真有一天当上了摄政王,那君主肯定不是自己了!毕竟他可不想做帝王。
东阳王也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都是对长子不闻不问的,见他太过于顽劣,还准备让庶出的小儿子继承王位。这下人家得了皇上青睐了,怕是都看不上这个位置了。
古祺轻笑一声,开口道:“臣向来不喜束缚,一直都是个散漫自由的人。但若天下需要臣,臣自当鞠躬尽瘁,等到天下太平,自然就会功成身退了。”
言下之意,竟是对功名利禄没什么**。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大皇子古璟向来如军人般刚烈直爽,爱憎分明,他知晓此事是他蒋家对不起大渊,心里愧疚极了。
古璟上前一大步,撩起衣袍重重跪在地上,面向皇帝诚恳说道:“父皇,儿臣自知二舅犯下了滔天大罪,儿臣不求父皇能够对他从轻发落,此番皆因蒋家管理不严。
儿臣上过战场,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知晓军队生活的艰苦,尝过干硬馒头和菜根咸菜的味道,经历过寒风刺骨和手脚开裂的痛苦。
儿臣恳求父皇允许儿臣拿出一半的积蓄和自家产业盈利的钱财为将士们添置冬衣,改善伙食。求父皇恩准。”
古璟头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咚咚咚”的撞击声在大殿上响起,直击人心里。
群臣都知道大皇子是个实心眼的武人,看他这般模样不少人呢我替他求情。
皇帝看着这个老实的大儿子,微微叹了口气道:“老大你先起来吧!朕准了!”
古璟恭敬道了声:“谢父皇。”便起身退到一旁了。他起身的时候众人才发现大皇子的额头早已是通红一片,隐隐有些许血迹。
皇帝瞧了心里不是滋味儿。
古桓见了无奈道:这么实诚的大哥生有蒋贵妃那样野心勃勃又蛮横莽撞的母亲,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早朝结束,各怀心事的众人去后殿,到各自处理政务的位置上忙去了。
皇后和古沁在焦急地等待消息,听到三皇子的侍从前来报喜,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去,累了一早上的两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古沁看向一旁漫不经心地逗猫的曲裳,轻笑一声,说道:“裳姐姐,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会平安无事的啊,所以一点儿也不着急。”
曲裳笑道:“这么多隐藏的疑点暴露在众人眼前,只要不是傻子,都知晓此事与你们无关了。你们啊,是关心则乱了!”
皇后赞同道:“不错,是我们不够冷静,想来这回倒霉的应该是淑妃和蒋贵妃了,我们明争暗斗多年,这还是头一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呢!这回她们两人的合作关系也该土崩瓦解了。”
曲裳思索道:“这回能够粉碎她们的同盟,也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只是日后还需多加小心,保不齐他们会狗急跳墙。这几日我们也需要低调些,此事牵连甚广,最近行事都仔细些,莫要触了皇帝的眉头。”
话说大皇子回到明宸宫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想办法平息此事,而是往曲扉卿住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