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战乱频繁,军阀割据,各方争相扩充实力。
在那个年代,官军与匪并非势不两立,与其拼个两败俱伤,官军更愿意采取招抚策略,而匪徒也乐意被招安,有道是: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很多人由匪而兵,也不乏由兵而匪的,更有时兵时匪摇摆不定的。
天色微明,天青寨大雾弥漫,寒气逼人。
李四维带着伍若兰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伍若兰忙了一夜,必须休息。
院子里的伤员已经散了,只有几个兄弟在值岗,空气中有鼾声飘荡。
“团长,”苗正华迎了上来,小声汇报,“都睡下了,安排了些些兄弟在看着他们。”
“嗯,”李四维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就交给你了,只要他们不闹事,就随他们。”
“是,”苗振华答应一声,满脸肃容,“团长请放心,有俺看着,不会出岔子!”
这是他第一次独当一面,自然要全力以赴。
在李四维的三个警卫员中,他比刀逵和甘飞都要顺利,却丝毫不敢大意。
“辛苦了,”李四维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伍若兰走了。
除了看管俘虏和警戒的兄弟,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一路走来有些安静。
到了大堂外,廖黑牛迎了上来,有些唏嘘,“那女人已经在后堂睡下了……唉,倒是个痴情的,伤成那样了,还记挂着那个赵天宝,一直想见你,劝了好久才劝住。”
李四维瞪了他一眼,笑骂,“你龟儿啥时这么会怜香惜玉了?”
“龟儿的,”廖黑牛一怔,瞪了回来,“想老子当年在江城嗨袍哥,那也是响当当的一个fēng_liú人物,哪个和老子好个的女人不说个好字?”
“呸!”伍若兰红着脸啐了一口,“就你还好呢?”
廖黑牛老脸一红,讪讪而笑,“伍医生来得正好,后堂的床不小,你正好可以休息一下,放心,兄弟们都搜过了,出不了岔子。”
“对,”李四维连忙点头,拉起伍若兰的小手就进了门。
大堂里燃着篝火,兄弟们卷着薄被,席地而眠,鼾声此起彼伏,把个大堂挤得满满当当。
李四维放轻了脚步,拉着伍若兰小心翼翼地穿堂而过,进了后堂。
后堂的油灯依旧亮着,翠儿合身躺在床上,无神地望着房梁,红肿的眼眶下,泪痕犹在,一见李四维进来,连忙坐了起来,就要下床。
伍若兰连忙挣脱了李四维的手,三两步走了过去,将她轻轻地按住,“姐姐,你伤到了头,要好好休息。”
“俺……”翠儿一张嘴,眼泪又簌簌而下,看看伍若兰,又望向了李四维,“长官……”
“躺下!”李四维把连一扳,语气不善,“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讲情理的人吗?”
“不!”翠儿一惊,慌忙摇头,“俺不是哪个意思,俺只是怕……”
“怕啥?”李四维烦躁地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怒意,“咋处置他们,我自会决断!你要是再闹……他们就莫得好果子吃!”
翠儿脸色一白,不敢再吱声了。
“若兰,好好休息!”李四维望着伍若兰,语气好了许多,说完转身便走。
出了后堂,穿过大堂,走到门外,李四维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掏出一支点上,狠狠地吸了两口。
“给老子一支提提神,”廖黑牛凑了过来,神色疲惫,“得让兄弟们好好休整两天了!”
李四维又掏出了烟盒,看看还剩了四支,给了廖黑牛一支,又掏出两支递给了两个值岗的兄弟,温和地笑了笑,“辛苦了,整一杆提提神。”
右边的兄弟连忙摇头,“团长,俺不会!”
“多谢团长,”左边的兄弟笑嘻嘻地接了过去,深深地嗅了一下才塞进了嘴里。
“好啊,”李四维嘿嘿一笑,“你不会,老子倒可以多抽一阵了……龟儿的,好久没遇到小鬼子了,老子的烟都快抽完了!”
两人一愣,轻笑起来。
李四维掏出火柴,“嗤啦”,划燃,向左边的兄弟凑了过去。
那兄弟一怔,受宠若惊,“团长,俺自己来,自己来……”
说着,他就要去接那根火柴。
李四维一瞪眼,笑骂,“啰嗦个锤子!”
“呃……”那兄弟一愣,连忙探头凑到了火柴边,狠狠地砸了两口,把香烟点燃。
“罗大嘴,你龟儿有福气啊!”廖黑牛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望着那个兄弟打趣,“让团长给你龟儿点烟呢!”
罗大嘴有些赧然地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四维把火柴抖熄,望着罗大嘴呵呵笑,“莫听黑牛的胡话,你还年轻呢,好好干,说不定以后比老子官还大呢!”
闻言,罗大嘴浑身一松,憨厚地笑了笑,“团长,你就莫取笑我了,不管啥时候,你也是我的团长!”
“倒会说话,”廖黑牛笑着点了点头,望向了李四维,神色却是一整,“你龟儿在愁啥?”
“愁?”李四维一愣,勉强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在愁了?”
廖黑牛一瞪眼,“老子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龟儿的,”李四维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走到院中,在一块石墩子上坐了下来,默默地抽着烟。
廖黑牛跟了上去,挤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在烦心该咋个安排他们?”
“嗯,”李四维轻轻地点了点头,香烟已经燃尽,他将烟头扔到脚下,狠狠碾灭,又摸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