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恶梦,身临其中的却并不是我,那天晚上,锦里被苏妈妈带回家之后,苏妈妈一路上竟没有问半个字,好像洞悉了锦里心里的一切似的。
可越是这样,锦里就越发的不安,这沉默就像一场要倾泻的洪水,锦里看着它,就那么悬挂在头顶。那真是可怕的。
他们回到家,吃过饭之后,苏妈妈开始清洗碗碟,就在这时,锦里的口中那个穷凶极恶的姑妈闯了进来。跟往常锦里描述的一样,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身破旧单调的白色睡裙。我很难把这个形象和那天见到的信仰者相提并论。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呢?我挺好奇的。
今天的她,不单单形象一落千丈,说起话开也丝毫没有语速的节奏,倒有点热锅蚂蚁要翻墙的意思:
“弟弟,你家这个死丫头,把我家喆儿的坟都挖了!这事做得太过分了,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我,非得将这丫头抓到祖宗面前去不成!”
“你说什么,慢点,慢点说···”
“你家死丫头呢?死哪里去了。快叫她出来。”
锦里老早就在里屋听到了姑妈的叫喊声,正准备答应的时候,被一旁串出来的母亲吓了一跳,“你干嘛去,干嘛去?”
“妈,我去跟姑妈说。”
“你说什么,说你挖了她儿子的坟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上都去干什么好事了。你说怎么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好好的坟,你干嘛要去挖它呢?真不知道你这孩子是哪根筋不对劲。”
“妈,我···”
“好了,唉,别说了。别以为我不收拾你。只是你姑妈不是好对付的主子,我现在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能承认,这真要被告了祖宗爷哪儿去,孩子,我和你爸都保不了你。”
“记住了,打死都不能承认。”
苏妈妈说着打开中间的那扇门,然后拉着锦里走了出来,“姐姐可以找我们家里里,有什么事呢?”
“你给我过来,说,是不是你挖了我家儿的坟,你把他的骨灰藏到哪里去了?”她一边说一边拉开了锦里,指着锦里的头厉声询问道。
锦里猛然的低下头,也不吭声,苏妈妈在一旁使劲的说,“姐姐,你别这样,吓着孩子,坟是什么时候被挖的呢?”
“什么时候?就在今天晚上。”
“姐姐,那我想你误会我们家里里了,她啊,今晚上一直待在家里,都没有出去勒!”
“我误会。亏你还叫我一声姐姐,你自己看看,她脚裸上的泥巴,还有这,指甲上还有红黏土。这个你怎么解释?”
“真的是误会,这是我晚上的时候让里里帮忙去撒花生种子的时候不小心挨上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孩子她爸,当时他也在。”
······
“啊!别吵了,坟是我挖的,姑姑,你不要再问我爸妈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姑妈一下子拽住锦里的辫子,拖着它就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就好像记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把他放哪里去了?”
“姐,你冷静点,冷静点,孩子还小,不懂事。可我们是大人了,不是吗?冷静点。”苏爸爸在一旁极力的想让这个姑妈冷静下来,但好像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死丫头,快说,放哪了?再不说,我打死你。”
锦里红了眼,瞪着她。却没有眼泪流出来,两颗大眼睛瞪的忽闪忽闪的,满眼通红!
“老巫婆,你平时就是这样打喆哥哥的吧。是这样吗?”锦里一边说一边把她紧拽着头发的手用力的往上一拔!一边拔还瞪着她直咯咯的笑。这个笑,让人心里发慌!
这一下,锦里十分之一的头皮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新鲜的血液顺着她白嫩的脖颈流到内衣带子上,浸染了白色的衬衣。
“死丫头,你这是诅咒我啊!来啊,你以为我怕吗?来啊!来啊!”说着就真的用力来扯锦里的衣服和头发,锦里又被扯下来一大把的头发,新鲜的血液浇洒了一地,锦里只是躲着,便不还手,苏妈妈和苏爸爸在一旁厮声力竭的哭喊:
“别打了!”
“快放手!”苏妈妈跑上去拉架。
“我是前生造了什么孽···”
“住手吧,求求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