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军上前几步,想要唤住裴大伯。

邵思琪拦住他,对他说道:“爹,你不要再烂好人了。”

老宅那边的人就像一只只蛀虫,永远也满足不了他们的贪婪**。他一次次的退步,换来的只会是一次又一次的姑息养奸。他把那几个哥哥当哥哥,妹妹当妹妹,他们有没有在乎过他这个兄弟?别傻了。前世已经傻过一次,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犯傻。不仅他不能,还不能让唐氏和裴千帆一起犯傻。

“三娘还是个孩子。现在这么晚上还没有回来,多半出事了。我是她的四叔,怎么能不管她呢?”

裴大军为人正直,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其他人受委屈。她真是怨愤老宅里的人。他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爹,难道我刚才做错了吗?每次出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是把你推出来当枪使。凭什么?我都听说了。以前征兵役,按理说家里四个男丁再怎么也轮不到最小的你。可是他们把你推出来从军。你回来之后,他们得了你的银子仍然没有真心待你。”月光下的邵思琪目光阴冷,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爹,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裴大军:“不管他们打着什么样的名义,只要我在一天,他们休想再欺负你们。”

“丫头,你最近怎么了?没有人欺负爹。”裴大军蹙眉,复杂地看着她。“算了,你不想我去,我不去就是了。就像你说的,我眼神不好,就算让我去山里找,只怕不但找不到人还会把自己弄丢了。走吧!回屋睡觉。”

“好。”邵思琪扬唇一笑。

唐氏和裴千帆都没有说话。显然这些年老宅的无耻已经磨掉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亲情。要不是裴大军放不下,唐氏和裴千帆根本就不愿意与老宅里的人有什么牵扯。

夜晚,裴家众人回房休息。邵思琪不时听着隔壁的动劲,就怕裴大军又起来做烂好人。

从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夫妻两人低声说话,唐氏不时安慰几句,裴大军回应着。

邵思琪听了半夜,确定隔壁的老夫妻已经入睡,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邵思琪将药包放进背篓里。唐氏熬了白米粥给裴千帆,给其他人熬了野菜粥。

今日裴千帆和裴大军都要进城。裴千帆要回私塾读书,裴大军要回东家那里做工。邵思琪要去卖药包,家里只剩下唐氏一个人。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要是留唐氏一个人的话有些不放心。

邵思琪喝着野菜粥,对唐氏说道:“娘,今天第一次卖药包,我一点儿信心都没有。要不你陪我去吧!”

唐氏紧张地说道:“可是娘啥也不会啊!”

“没关系,你就站在旁边帮我看着点就是了。我就是想有个人陪我,这样底气大点。再说了,爹爹和哥哥这次离开又要一个月才回来,以后咱们家又剩下我们两个女人。”

她害怕有人欺负唐氏。除了老宅里的人,村里见唐氏憨厚老实的,看见她就喜欢刺几句。

“辛苦你们了。”裴大军愧疚地看着这对母女。

裴大军做的活儿是村里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要不是她救了那个东家一次,缺了一只眼睛的裴大军怎么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活儿。那东家为人心善,待手下的人好。像是这种赏肉的事情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许多人都想给他干活。村里的人甚至想让裴大军帮忙说情。平时对人友好的裴大军这次难得的拒绝了。原因是东家那里不缺人。

东家是真的不缺人。裴大军之所以能在那里干活,还是因为东家想偿还恩情。要不然没裴大军什么事情。

“爹,你在城里干活儿才真的辛苦。”邵思琪乖乖地说道:“你要保重身体哦!”

“好,乖。你在家里好好照顾你娘。马上就要到梅雨季节,你娘的身子不好,一到梅雨季节就腰酸背痛的。你现在懂得医术,看看能不能帮她调理一下。”裴大军从邵思琪的手里接过背篓。

一家人一起赶路。他们没有坐牛车,而是步行去城里。毕竟一个人坐牛车就要两个铜钱,四个人就要八文。虽说八文钱看起来不多,但是可以买三斤左右的玉米面了。

当他们赶到城里的时候,天色刚亮不久。邵思琪和唐氏与裴千帆父子挥手告别。

“琪儿,我们去哪里啊?”唐氏站在大街上,一幅拘束的样子。

“当然是找个地方卖货啊!”邵思琪说道:“我们先去仁义堂试试。”

她最近挖的药材都卖给了仁义堂,还经常在那里给裴千帆抓药,与那里的大夫和伙计都熟悉了。

仁义堂。叶秋把门打开,打扫着药堂里的各个角落。

邵思琪带着唐氏走进来的时候,叶秋正在用鸡毛掸子扫灰。那灰正好扫在邵思琪的脸上。

“咳咳……”邵思琪捂着嘴咳嗽着。“秋哥,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对不起,琪儿,你还好吧?”叶秋紧张地看着她。“刚才扫的灰有没有钻进眼睛里?”

唐氏也紧张地看着邵思琪:“怎么样了?”

邵思琪擦了擦脸颊,抹下来一层灰。她目光哀怨地看了叶秋一眼:“我的眼睛没事,但是这张脸有事。”

“对不起,我带你去后院洗一把脸。”叶秋连忙告饶。

邵思琪跟着叶秋去后院清理了自己。此时唐氏正在和叶秋的舅舅王大夫说话。唐氏脸色绯红,说话吞吞吐吐的,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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