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芮成伸手拿了两条毛巾出来后,回头看着宝儿,沉声问道:“你认为,每天靠**睡觉会是一种好的生活方式?”
“你看到什么了呀。”裴宝儿伸手将关芮成拉开,与毛巾放在一起的成人纸尿裤他倒是视而不见,反而看到了她收在角落的**。裴宝儿伸手将药**拽在手心,小声说道:“不是,是随便找的一药**放在维生素。”
“好啊,那给我吃两片。”关芮成将手伸到她面前。
“我买东西又不方便,不给你。”裴宝儿用力拍上柜门,神情有些不自在。
关芮成看了她一眼有,伸手将她的手拽到自己的手心,一根一根的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将药**拿在手上后,当即拧开盖子倒了两粒在手心,然后直接往嘴里塞,边说道:“我回京都后给你寄几**过来。”
“喂!”裴宝儿伸手打开他的手,将他手中的药丸拍掉。
“所以呢?”关芮成看都没看自手中跌落下去的药丸,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都在医嘱的药量内,余下的还我。”裴宝儿将手伸到他面前。
“说谎成精。”关芮成黑着脸,拿着毛巾往外走去:“这些我先没收了,明天去看医生,医生诊断需要再说。”
“喂--”裴宝儿推着轮椅跟过去,在越过门口的台阶时,她有些费力的一手拉着门框、一手抬高轮椅,不算太轻松的越了过去。
“关老师,我慢慢适应行不行,你给我留一些。”裴宝儿跟过道。
“今天晚上睡不着就到车里去坐着,床让给我睡。”关芮成瞪了她一眼,拉开浴室门,然后又用力的关上。
“关老师--”裴宝儿看着被拍上的门,不禁无语,但也没有办法。关芮成于她来说,积威太重,光是去留这个问题她已经拒绝得很困难了,其它这些……她觉得,自己连不听话都做不到。
浴室传来稀里哗拉的水声,裴宝儿的脸微微一红,摇着轮椅后退一些,去到侧门边坐定。将头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色,听着蝉鸣、蛙叫、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还有风吹过时空气里花香与动物粪便混杂的味道,隐约还有一股腥味儿,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裴宝儿象是已经习惯这样纯天然的味道,虽然并不是那么好闻。
就象她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粗糙一些、简陋一些,但都是真实的,真实得让她心安。而关芮成……他只是她的一个梦想。
是她黑暗里的一线光芒。她害怕自己要求太多,最后会连这一线光芒也失去,她的整个世界都会变成黑暗一片。
所以……
今天发生的一切,算是老天给她痛苦生活的一点奖励吧,让她可以在这样的痛苦里,坚持得更久一些……
*
“宝儿,进屋里来,外面有蚊子。”关芮成自身后走过来,熟捻的喊着她的名字,声音没有白天的威严与严肃。就连命令她进屋的语气,都透着往常没有的亲昵。
“关老师,药还给我吧。”裴宝儿回过头来,看着顶着一头混漉漉头发的关芮成,不可避免的,他身上刚洗完澡后清透的香皂味道也直直的串入她的鼻息,让她的脸情不自禁的发热。
明明与秦沐阳一起长大,从孩提到少年、再到残疾后的成年,她们之间也足够的亲近,可她从来都以为那时理所当然,从来都不知道,只是听见淋浴的水声、闻到身体的味道,就能让人心跳加速、脸红耳赤……
“算了,老师说不吃、我以后就不吃了。”裴宝儿低下头,摇着轮椅逃也似的从他身边匆匆过去。
“药倒在水池里冲掉了。”关芮成伸手拉住轮椅,推着她往前厅去。
“马桶?”裴宝儿不禁吃惊,心慌意乱也顾不得了,急急的扭头看着关芮成,欲言又止。
“恩?尽量自己睡,睡不着我陪你说话。明天去医院……”
“这里污水处理和城市不同。”裴宝儿打断关芮成的话,小声说道:“看起来象是一样的从地下管道走,其实每家每户自己接的管子,排在自家指定的地方。”
“所以呢?”关芮成皱了皱眉头,大约能想到会有什么问题了。
“阿妈家的生活用水都排在后面猪圈边的池子里存着,河道干的时候作简单处理就可以给牲口喝了。平时没人管,猪每天都会自己跑过去喝几口……”裴宝儿睁大眼睛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要是阿妈家的猪都喝了水睡着了怎么办?”
关芮成的脸上不禁一阵黑线,粗声说道:“将池子的水放掉就行了。”
“哦。”裴宝儿扭过头去,仍是忍不住笑了。
然后裴宝儿带关芮成从前院绕到后院,找到猪圈边的蓄水池,于是他也找到了空气中为什么总是飘荡着一股莫明的臭味儿的原因了。
如果每家每户都是这样,那么这个村子里该有多少这样的蓄水池?加上引到田里的马桶冲水,看似节约了用水与肥料,其实水里的菌类不知道有多少种、对空气的污染也是当地人想象不到的严重。
“关老师,不能放吗?”裴宝儿见关芮成远远的站着,久久不动,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就好了。”关芮成打开手机的手电,没找到出水口,便直接拉开了进水口,将水直接从旁边的沟里引流出去。大约放了有三十分钟的样子水池才见底。
“好了。”关芮成回到裴宝儿身边,推着她往回走。
“那些鸡啊、鸭啊,平时也喜欢在这里找虫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