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点神秘,这件事做起来会更加刺激,我喜欢。”
李君武笑道:“小天师不但法术高强,对经营青楼的技巧也是如数家珍,编剧本的手段更是比韩星子和马千峰两位混迹江湖多年的术士高出不知道多少倍,要说才华横溢,小天师才是真正的才华横溢。”
“我是锦衣卫镇抚使,事无巨细,都要掌握,此乃职责所在,不得不知”
张玄心道:“倒是李兄,身为天外飞仙、鸿霄仙宫李氏贵客,原本是该在云端行走,谁想到一路仙途坎坷,尽在泥泞之中跋涉。李兄尤能不屈不挠,苦中作乐,这份毅力,令人敬佩。李兄此去责任重大,必须一万个小心。”
“既然这件事关乎天下太平……”
李君武道:“锦衣卫会在暗中保护我的吧。”
“哎……”
张玄心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们会站在远处,暗中观察。”
“站在远处?”
李君武道:“那么请问张少保,锦衣卫会站多远?我有危险的时候,能不能及时出手相救?”
“这也正是锦衣卫需要跟李兄合作的原因”
张玄心道:“因为这次我们要查的人,位高权重,锦衣卫千户以上的官员,他都认识。
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极为厉害的侍卫,就算我们易容,也逃不过那个人的眼睛。
所以,锦衣卫必须站得足够远,让那个侍卫无法察觉。这样才好让李兄放开手脚做事。
本官深知明月楼中神魔混杂,孤身前去做事,怕是凶多吉少。世上能屡次深入魔窟、险象环生,仍然能全身而退的,也只有李兄你了。所以,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我明白了,原来九死一生是我的才华”
李君武道:“有了这个才华,只要有九死一生的事,大家都来找我对不对?”
“天降大任于李兄啊”
张玄心道:“本官知道近日来李兄屡入险境,连番恶战,不过,以飞仙的金刚不坏之身,李兄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
李君武当然不会让张玄心知道自己变成凡人的事:“张少保都说了,我是天外飞仙嘛,金刚不坏的。
既然锦衣卫只能暗中观察,我也不强求。可是此地到大名府仍有些距离,我做了一路的驴车,飞仙气质都被颠得七零八落,张少保能不被给我找一辆真正的香车,附和我富可敌国的身份。”
“李兄忘了么?要引起明月楼的注意,一定要尽快出名。要尽快出名,行事就要足够清奇。”
张玄心道:“明月楼的姑娘们见惯了锦衣华服、乘坐骏马香车而来的豪客,李兄要与众不同啊。”
“与众不同?”
李君武道:“难道我要穿着这一身被烟火熏黑的衣服,乞丐一样到明月楼去见花魁?”
“李兄虽然穿得破烂,可是怀里还有一袋价值黄金两万四千两的夜明珠啊”
张玄心道:“这么一身破烂衣服,忽然洒出一地夜明珠,是不是会很轰动?所谓欲扬先抑,就是这个道理。”
“既然我不用飞仙身份,肯定不能飞去大名府”
李君武道:“这件事如此紧急,有必要给我找个代步的东西吧……”
张玄心道:“这个是有的。”
“有?”
李君武见识了张玄心的吝啬,将信将疑道:“你不要告诉我是驴车!”
“怎么会”
张玄心道:“没有车,只有驴”。
——
通往大名府的官道上,两匹毛驴并肩而行,背上坐着两个衣衫不整,满脸烟火色的年轻人。
“活着,路总要走下去”
冯子敬道:“戏,也总要演下去。兄长何必愁眉苦脸。”
李君武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做鸿霄仙宫的天外飞仙已经够辛苦,好歹有件体面的衣服。想不到为锦衣卫做演员,连一件体面的衣服都没有。”
“兄长何必唉声叹气,鸿霄宫的天外飞仙也好,锦衣卫的御用演员也罢,哪一个拿出来都可以让天地众生艳羡不已”
冯子敬道:“像小弟我,修仙习剑十几年,如今也只是一个经略飞仙演出事务的人。”
李君武听出冯子敬语气暗含唏嘘,知道这位身世坎坷的贤弟也很有抱负,不会久居人下,当即道:“我说你做经略先生不过是跟张玄心逢场作戏罢。到了大名府,我们就要各奔西东了。虽然我的前途也是生死未卜,我还是想说:但凡我所能及,你有所需,不必客气。”
“明月楼这场戏关乎大明国运,兄长演完之后,一定会飞黄腾达。明月楼的舞台,属于兄长”
冯子敬道:“小弟的舞台,在大名府许员外的宅邸。我会嫁给……啊不,入赘,娶了那位年近五旬的许家小姐。以此为根基,徐图再起。
也许十年之后,你我兄弟江湖再见之时,清微派已经不再修仙练剑的玄门宗派,而是个卖药的商铺了。
家父身死,清微派覆灭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我师父雷渊真人那里了。没了清微派做依靠,我这个神霄派掌门最得意弟子的身份也岌岌可危了。
我与许府的婚事,大半是因为我是清微派少掌门、神霄派掌门最得意的弟子。如今我这两个身份没法再用了,只好换一个差不多的身份。”
李君武道:“差不多的身份?”
“是的”
冯子敬指着李君武道:“我现在跟富可敌国的西域侠僧定痴大师是生死之交。所以,兄长在去明月楼之前,请陪我到未来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