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灿烂的眼前渐渐出现了二十一世纪的大街小巷高楼大厦,还有汽车、电脑、电视……忽远忽近忽明忽暗似真似假似实似虚……孙灿烂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慢慢迷离了起来。
“青松,你看这位乡亲的症状就是典型的风湿症,应该是长年生活在潮润的环境下造成的……你试试在这几个穴位替他先按摩然后再针灸,最后用蜜蜂分别在这几个穴位附近下蜂毒……”一个十分熟悉苍老又温和的声音传来。
“外公……外公……”随着那声音在孙灿烂的耳边响起,孙灿烂的眼睛闪过一阵惊喜,嘴里喃喃地喊着。
外公那更加苍老而清瘦的脸容出现在孙灿烂的眼前,身形越发显得佝偻,只有那双显得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时时闪烁睿智的光芒,落在孙灿烂的心里却依旧是深邃中夹杂着温和的暖流,仿佛冬日里的阳光,让孙灿烂感到温暖而怀念。
孙灿烂还没有看够,外公的身影已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大哥孙青松那高高壮壮的身影,大哥看着比半年前更加成熟却也清瘦了一些,如今全家的担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应该很不轻松吧。
只见孙青松正在一张理疗床前忙碌,虽然手法上还稍嫌生涩,却显得十分认真专注,显然在这半年里孙青松也是下了苦功的。
咦,大哥与外公在一起,难道家里已经不再过随花流浪的日子,回到老家安家落户了?是有什么重大的际遇或者变故吗?孙灿烂心里既惊且喜。恨不得能够伸手将大哥拉到自己身边好好地问上一问。
可惜当她伸出手去的时候,大哥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迷蒙之中看到的二十一世纪的一切也全都消失无踪,连她自己也从空间里退了出来。好好地躺在了床上,什么空间什么二十一世纪,仿佛全都只是她的黄粱一梦而已。
孙灿烂将手伸入怀里握住玉佩,她要进空间。她要见前世的亲人,她还没有看到妈妈、外婆、大嫂还有小山子,可是这次无论她如何碎碎念,甚至到了恳求的地步,可是玉佩空间再也没有向她打开,难道刚才的那一切真的只是她做的一场梦罢了?
可是除了后面二十一世纪的场景显得有些虚幻以外,孙灿烂并不觉得那玉佩空间不存在,因为她的衣襟还佩着一朵她在空间里折的小花,只是为什么现在玉佩对她的呼唤惚若未闻呢?
孙灿烂的心里乱成一团。各种各样的想法猜测都浮上了心头。不行。她得先让自己镇静下来,好好回想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
强迫自己压住自己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孙灿烂将进屋前后的情形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与杨四在院子里的对峙。赵婶子过来以后转身回屋关门栓门然后上床躺下,手握玉佩正准备与往常一样玉佩进行交流。她就置身于玉佩之中了。
如此看来玉佩空间是真实存在的,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又进不去了呢?而且玉佩对她的呼唤置若罔闻,全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于理不合啊!
孙灿烂十分不解地将手从怀里拿了出来,张开手来一看,手心里握着的哪里是玉佩,明明就是一块小小的碎银。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佩咋变成了碎银?孙灿烂的脑子轰地一声成了空白,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思绪零乱了……
虽然孙灿烂如今过的日子并不完全依靠玉佩,可是那玉佩却是她前世就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是唯一与前世有些关联的物事,更是上天给予她穿越而来的补偿或者说是福利。
如今玉佩变成了碎银,那么她与前世是不是就真正斩断了联系,就算孙灿烂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个时空的生活,也渐渐接受了现在这个身份,并一步步在谋划并实施现在这个身份所要面临发家致富重整家业报仇雪恨的大计,可并不表示她就不相念前世的亲人朋友,难道这个小小的念想也要让她破灭吗?
孙灿烂看着掌心的碎银,泪眼婆娑,恨不得能够任性地扑倒在床上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有太多的不得已让她得步步谨慎。
如果以前身边只有赵家的人,她还可以放肆一下,也可以适当地纵容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豆腐坊里已经开始变得杂乱起来,除了赵家的人还有帮工如今又有了杨家的三个人,更容不得孙灿烂有丝毫的松懈。
怔怔地坐在床上发起呆来,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渐渐有了人声,赵家的陆续起来干活了。
现在下午的时间,大家基本就是做豆腐干,等到磨好浆挤好浆,男人们就上山开垦施肥养地,如今适合开垦的土地大多已经开垦出来,每天就是送肥去地里,今天大概也是差不多。
“赵老爷,有什么活你尽管吩咐给我们,我们老太爷有吩咐,让我们在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听从赵老爷的吩咐。”这是杨延保护卫的声音。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这样吧,一会看看山花那里可有什么事,你们就跟着山花,给山花当帮手吧。”就算孙灿烂没看到赵黑牛的模样,也能想像出此刻赵黑牛肯定是满脸的不自在,边搓着他粗糙的大手边说。
被赵黑牛点了名,孙灿烂无法再在自己的屋里呆下去了,再次木然地看了看将手上的碎银,终于依依不舍地将碎银收到了怀里。
咦,等等……这,这不是玉佩吗?
孙灿烂刚将小手伸进怀里,小手就碰到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