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同时打开床头灯,李舜正穿着睡衣站在我床前。/36/36575/
李舜被我的动作和开灯吓了一跳,浑身一个哆嗦。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李老板,是你啊,我吓了一跳,你--”
李舜显得神情有些慌乱,忙掩饰说:“没事,没事,你睡吧,我半夜烟瘾犯了,出来找烟抽的。”说着,李舜摸起我床头柜的烟,急忙进了里间。
我怔怔地靠在床头,又关了灯,却好久没有睡着。
第二天,起床后,我和李舜吃了早饭,仍旧坐在房间看电视,他不出去,我自然也不能出去,虽然我很想出去看看留下我童年和少年记忆的腾冲古城。
一直看到快接近中午,我的电话又响了,李舜摸出来看了看,递给我:“呶--你那小妹又来找你这哥哥了。”
我忙接过来接听,李舜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阿竹,是我--”我说,边用眼睛瞄着卫生间门口。
“哥,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事,我给你说啊,那个秋彤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方便的时候告诉你几句话。”阿竹的声音低低的。
“嗯,你说!”
“她让我转告你,说她一切都很顺利,说医院里的病人也很好,让你不必挂念。”海竹说。
“好的,知道了!”我说。
“哥,没事那我挂了?”海竹说。
“好的,再见!”我说完挂了电话,心里感到了一丝安分。
我同时知道,海竹现在一定很疑惑好奇秋彤和我的关系,但是,此刻,她不方便多说,自然也就不会问。
刚挂了电话,我听到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接着,李舜出来了。
“李老板,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对李舜说,边把手机递给他。
李舜接过手机装进口袋,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他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接听,听了片刻:“好,这就出发,你开车到楼下等我们!”
李舜挂了电话,对我说:“不吃了,这就出发,下去退房走人--”
“去哪里?”我忍不住问了一句,问完我又觉得多余,李舜不会告诉我的,说不定又要训我。
没想到李舜这次没有训我,看着我笑了下:“出国,到缅甸!”
我心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我要跟着李舜到缅甸去了。
此去缅甸,不知前程如何,不知要干什么,不知几日回返,不知前方会不会有生死难料的血风腥雨在等着我。
下楼,我去办理退房手续,李舜和大厅里一个黑黑的中年男子在交谈,办完手续后,我过来,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我,没有说话,冲李舜点点头:“李老板,车在门口,军绿色的那辆吉普,向导兼司机在车上等你们,好了,祝你们一路顺风,财运亨通!”
说完,中年男子和我们告辞,步行出了酒店。
我和李舜走出酒店,果然看到门口一辆军绿色的京城213停在那里,于是直接过去,走到跟前时,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黑瘦男子,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小了,但是那双眼睛却显得很机敏,身体看起来很结实。
李舜大摇大摆地站到他跟前,打量着他:“老兄,你就是给我们带路的?”
“李老板好,我叫秦小兵,是专门负责带二位去迈扎央的。”黑瘦男子冲我们热情招呼着,殷勤地打开车门,一伸手,“二位请上车!”
“一把年纪的老头了还装嫩啊,还叫秦小兵,我看你改名叫秦老兵得了。”车子开动后,坐在车后座的李舜打趣地对秦小兵说。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没有说话,侧眼打量着秦小兵。
“李老板真会开玩笑,名字是爹娘取的,不管多老,名字是不能改的。”秦小兵边开车边笑着说。
我这时听出秦小兵讲话口音虽然是普通话,但是带着一股浓郁的江浙风味。
“老秦,你不是这里本地人吧?我怎么听你讲话口音有点魔都味道呢?”这时,李舜也听出来了,问秦小兵。
“李老板好敏锐的判断力,呵呵,我不是本地人,是魔都人,不过,在中缅边境这一带这里也30多年了。”秦小兵边开车边说着。
车子开始出城,沿着一条崎岖不平的柏油路往前开,路两边是连绵的群山和成片的甘蔗林,还有高大的菩提树和芭蕉林,带着斗笠穿着民族服饰的山民不时从路上走过,光着屁股的孩子在路边的小溪里玩耍嬉闹。一派迷人的亚热带雨林风光。
“你是魔都人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倒插门找了个这里的少数民族姑娘?”李舜调侃道。
“那倒不是,我也不想来啊,当年,不来没办法。我是知青插队来这里的,来的时候才17岁,这一晃36年过去,我已经53岁了。”秦小兵木然地说着。
“原来你是知青啊,怪不得,我老爷子当年也是知青,也是到边疆插队,不过,你在最南方,他是在东北方的中朝边界。”李舜说,“老爷子,当年的知青不是都回城了吗?你怎么没有回去?”
“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没法回:“我现在不是魔都人,不是云南人,不是中国人,不是缅甸人。”
“那你是什么人?”我好奇地扭头看着秦小兵。
“只能说是金三角人了。”秦小兵干涩的声音里露出几分凄凉和酸楚。
我和李舜都大为好奇,继续和秦小兵攀谈起来,这一交谈,才知道这个看似干瘪外表普通的秦小兵,其实不是一般的人,竟然还有着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