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长椅旁,四周再次被上百名“鬣狗”包围了,和之前隐藏在暗处进行伏击不同,这一次的来人大张旗鼓出现在我们面前,虽然视线充满了恶意,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们究竟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头儿峦重已然受害,才假借他作为诱饵,对耳语者进行诱捕;亦或者并不清楚峦重此时此刻的状态,仅仅是来寻找他们的头儿,以防被耳语者加害呢?义体高川的视网膜屏幕中,一个紧接着一个锁定每一名士兵所在的位置,观测他们的战斗状态和战斗配置,寻找着开战时最有效的突破点。当然,就算不这么细心,这些士兵也不可能拿自己两人如何,反过来说,自己和咲夜的出现,才是他们如此小心翼翼的缘由——这样自信的想法,在义体高川的脑海中是存在的。

不过,虽然立刻开战是没有问题,但是,和这些猎狗们在等待着什么人,义体高川也想看看,他们要等待的到底是何许人也。能够引出更多的强力人物,让自己两人将其一网打尽,那就是最好了。

咲夜的灰丝彻底将峦重的身体包裹成茧状,基本上,即便峦重的人格意识还能恢复,他能够逃跑的几率也远远低于百分之三十。这些灰丝不仅仅是强韧,即便如咲夜本人所说,用来直接攻击的话,性能有些低下,但其附带的神秘性,至少也是和高川的义体相当,毕竟,两者都是超级桃乐丝刻意留下的“道具”。至今为止,被灰丝彻底封印的东西,还从来都没有一个可以逃脱。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儿被封印,这些“鬣狗”却不置一言。也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激烈行动,就像是已经放弃了救回这个干部级人物一般。因为他们的头脸都隐藏在斗篷的兜帽中,所以无法直接看到其表情,连锁判定如同涟漪一样,掠过他们的身体,将范围五十米内所有试图隐藏身形的家伙都找了出来。

“其它声音消失了。”咲夜在夜着,“排除了路人吗?怎么做到的?巫师的法术?还是意识行走者?”

“……似乎有点不对劲。”义体高川突然从一种打心底出现的奇异感觉中,嗅到了某种“气味”,这些自从现身后就一直保持静默和站姿的士兵们,在对峙中有什么地方变得奇怪。视网膜屏幕中,关于他们的数据有些浮动,最开始,这种浮动还在正常范畴内,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这种数据动态现象终于超过了“正常”的临界点,一份报告随着警示框从界面中弹了出来——

“这些家伙……死了?”义体高川有些愕然,咲夜突然向前走去,仿佛会打破当前的宁静般,一下子就逼近了最前方的一名士兵。然而,这名士兵也好,其他看似十分警惕。气势十足的士兵也好,全都没有反应。

咲夜缓缓伸出食指。轻轻点在这名士兵的身体上,虽然义体高川已经准备好了攻击准备,但是,结果似乎在印证视网膜屏幕中那份死亡报告。士兵的身体摇晃一下,如同没了骨头一般软倒在地,那副软绵绵的。毫无气力的样子,可不是装装样就能办到的。咲夜用力挥手,电射而出的灰丝一一贯穿周围士兵们的身体,一个呼吸的工夫,上百名围困两人的“鬣狗”。一如最初的这位士兵那般,扑通扑通倒在地上。他们的身体还在呼吸,生理运作数据却笔直下降,最后维持在一个基础的水平线上,这个状态就像是以他们的头儿峦重为模板一样。

“没有意识了。”咲夜转头对义体高川说,又一片灰丝从身上射出,一个接着一个贯穿了这些毫无意识反应的士兵的要害,彻底断绝了他们的呼吸。

空无一人的街道广场中,在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仿佛等待谁的命令,就要围攻耳语者两人的士兵们,不知在哪个时刻,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人格意识,只剩下还散发着热量的身体,而现在,这些身体正在夜风中迅速冰冷。空寂的氛围,配合诡异的死亡现象,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义体高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尽管在过去,也经历过一些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产生的莫名其妙的死亡,但是,在恢复了感性后,这种感觉性的物事给他带来的刺激,比以往更加强烈,就像是要弥补过去的缺失。

“意识行走者。”义体高川和咲夜对视着,对照彼此的判断。咲夜点点头,她也认同这个判断,问道:“阿川有什么头绪吗?”

“……嗯。”义体高川沉默了半晌,模糊地回答到,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希望这个判断属实。要说自己所认识的,也恰好拥有在场证明的,能够在人格意识上抹杀峦重和鬣狗们的人,第一个最先想到的,就是少年高川这个异常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少年高川所为,在当前情况下,可以视为一种善意的合作,但是,同样也意味着,对方真的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独立出来,而他的行动也很可能已经不再受到自己这个主体高川的干涉。长远来说,的确无法断定是好事还是坏事。义体高川只能通过当前这诡异的场景,推导看不见的线索,来确定少年高川的存在,却因为无法和过去那样,与其真正接触,所以,就算可以猜测是对方所为,也没有更真切的实感。

在过去的那段时间,至少那个高川还仅仅是一个幻象。现在,这一地的死尸,以及包裹在茧中的峦重,似乎在告诉他,那个幻象正在从自己的噩梦中走进现实。

“你的脸色不怎么好,阿川,是……不怀好意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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