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鸡鸣三次,五更的天色一片朦胧。罗山村的寨门被人轻轻打开,走出一个幼小的身影,随即又关好寨门。
那人沿着村子左侧的小路一路小跑,往后山而去。那人虽身形幼小,却敏如猿猴,飞速的穿过一片竹林,约莫半个时辰,来到山顶。
山顶光秃秃的一片,只有一块丈余高的巨大石头,犹如擎天一柱。
那人行至巨石前,并不停步,见他双足发力,一跃而起,双手抓住巨石的凸起之处,如猿猴攀岩,瞬间已经到了巨石之顶。
此时天已经微亮,隐约看出这人正是杨大力之子杨安。杨安跑了一路,大汗淋漓,略微有些喘息。他爬上巨石之后立马盘坐下来,开始以老道传他之法调理气息。
周天之后,气息已经平和下来。杨安气运数周天之后,天已大亮,太阳从东边的山头冲出一点头,阳光洒在杨安稚嫩的脸庞。
待到行满九周天之后,杨安纳气沉元,从入定中醒来。九为数之极,他所练的是玄门正宗的道家功夫,最讲究的就是循序渐进,九周天之后已是功行圆满,须得身体适应几个时辰之后才能再次练习。这两年杨安每日练习,风雨无阻,寒暑不断,也已小有所成。
杨安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又开始演练五禽戏法。这五禽戏法他也练得登堂入室,一套拳法打的虎虎生威。
练完五禽戏,杨安又打了一套太极拳,至于杨安为什么会打太极拳,却是大有原因。
因为此时的杨安,并不是最初的杨安,他原本是一千多年后的一名刚参加工作的大学导师,在华夏西北地区的一所二本学院任教,那一晚,他回家在经过一栋小区楼时,被楼上掉下的一个大花瓶砸中脑顶,顿时就没了意识。
等他再度醒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病怏怏的孩童了,更准确的说是他的意识占据了这具孩童的身体。他不清楚自己是投胎转世了,还是类似神话传说中夺舍那样,强行占据了别人的身躯。
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近乎神志崩溃。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接受这一切,从而把自己的意识封闭起来,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又哭又闹。
但是,每当他看见那一双慈爱担忧的眼神,心中总是莫名的刺痛,他依稀记得他曾经见过同样美丽的眼睛,同样的神情,那是他母亲关爱他的眼神。以前自己拥有的时候,为什么从来不曾在意呢?
他知道,自己怕是再也无法为母亲尽孝了。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接受儿子的逝去,他完全想象得出母亲伤心欲绝的神情。
眼前同样有一位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儿子,现在却把他当做儿子。但自己好像也算是她的儿子吧,因为现在的身体里流淌的是这位陌生母亲的血液,在看见这位母亲关怀的神情是,他似乎能体会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于是他决定试着去接受,接受这位新的母亲,任何一位母亲都是最伟大的人。
之前的母亲他没能好好尽孝,上天又给他安排了一位母亲,给他机会尽孝,这一生定要让这位母亲永远开心快乐,无忧无虑,也算是报答这具身体的再造之恩吧。
杨安在身体大好之后,从杨大力口中了解到这个世界似乎是大唐王朝开元年间,至于如今到底是开元哪一年,他却没有搞得十分清楚,毕竟这个时代的记年方式与千年之后大有区别,再加上这个时代生态原始,交通十分落后,信息不流通,外面传来的消息有可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这两年,杨安已基本融入了这个家庭,也很努力的去融入这个时代,只是这个时代的娱乐项目实在太少,没电没网络,实在让人难以习惯。
不过,人嘛总是要努力的改变自己去适应当下生存的环境。杨安也为自己的将来做了一番规划,这个时代粮食产量很低,亩产量不过两三百斤,一个三口之家需要没日没夜的耕种十几亩中田才能勉强解决温饱问题。所以想要在这个时代活的轻松自在一些,当官做地主是唯一一条比较靠谱的路子。
杨安对此也是十分清楚明了的,不过还好他原本是汉语言文字学硕士,有一些古文功底,对大部分的经史子集都了然于胸,只要时机成熟,大可走科举的道路,虽说未必能考中进士,但考个明经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届时,再贿赂贿赂吏部的官员,请调到苏杭一带做个小县令,然后每日斗鸡遛狗,混吃等死,岂不快哉。
杨安回到家时,刘英娘已经烧好饭菜。杨大力也很早起来处理完昨天的猎物,因为今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他把昨天猎到的山羊和花豹都剥了皮,这只花豹的皮十分完整,能卖掉的话,足够一家吃三个月,加上前几天猎到的两只豺狗皮和一只猞猁皮,半年的米粮钱也差不多够了。
家里的良田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卖掉了,这两年全靠杨大力打猎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不过所幸这个时期生态原始,鸟兽十分之多,不比千年之后很多动物都及其稀有,甚至已然绝迹了。
杨安还曾在村子后山的竹林之中见过在曾经的那个时期只能在动物园才能看见的萌货国宝大熊猫的身影,而且他还曾吃过熊猫肉,虽然当时有种犯罪的感觉,但平心而论国宝肉的味道貌似还挺不错。他还在襁褓中的龙凤胎弟弟妹妹用的襁褓褥子都是用国宝皮缝制而成的,光想想都觉得够奢侈。
用过早餐之后,杨大力就出发去就近的集市,罗山村方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