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非烟和燕妃两人潜移默化,加上于非烟每日的药物侵蚀之下,纳兰皇心中已然不知不觉地开始对纳兰皇后有了猜忌之心,如今在听到纳兰昀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后,那股早已经刻画在脑中的猜疑顿时无限地放大了许多,当下目光便变得分外地不虞起来。

纳兰皇后在听到纳兰昀的话后便感觉到了不妙,如今看得纳兰皇如此模样,心中一惊,心知此时自己若是一个掌控不好,只怕会在纳兰皇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猜忌,当下眼眸一敛,神情不带半分慌张与心虚地开口说道:“本宫的婢女恰巧从外面办事回来,看到了夜儿被皇上近前的侍卫带走,为了取悦本宫,将消息告诉了本宫,本宫已然惩罚了这名婢女不安分的行为。三皇子可还有什么疑问?”

“昀儿不敢!”纳兰昀极为恭谨地回答道,转而回头看向纳兰皇,他有没有疑问是次要的,只要纳兰皇心中有数便可。不过这纳兰皇后的心智果然是超乎想象的机敏,就连这般刁钻的问题,她居然连眨眼的时间都不曾犹豫,便能够

纳兰皇一脸的阴鹜在见到了于非烟的出现时尽数散去,脸色温和地道:“爱妃请起!不是吩咐你好生休息着吗?有了身子,可要多加注意一些!”

纳兰皇后隐于水袖之下的素掌紧紧握起,生性隐忍的她脸上的和蔼和温柔竟是没有半分的失态,让人感受不到其半分被激怒的情绪。

“皇后娘娘说的是,非烟一向都是惜福之人,皇上念得非烟自幼便是娇生惯养之人,浑身雪肤无暇,特命人为非烟求得梨花生肌膏无数,来包养非烟的身体……这……”于非烟低头做了娇羞之态,说道:“皇上总是说,非烟无暇的雪肤,乃是他生平仅见,非烟不胜欣喜!”

眸光一闪,纳兰皇后才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獯来一声娇笑,那笑声在妩媚之中带着几丝不以为然之意。

于烟移化经。纳兰皇听到纳兰皇后的话后,沉默了下来,的确,若是纳兰皇后对他有加害之心,绝佳的机会数不胜数,只怕他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纳兰皇后在听到于非烟有了身孕的时候,漆黑如墨的瞳孔一紧,继而恢复了常状,脸色柔和地道:“于妃什么时候有了身子的,本宫竟是疏忽了!本宫记得坤宁宫中还有一盒前些日子才上贡的血燕,回头便差人给于妃送去,有了身子,可要好好补补才是。”

纳兰皇后妆容精致的红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出身为庶女的她,因自幼饱受欺凌,身上的伤疤零落交错,即便在入宫受宠之后,拥有灵药无数,但那些伤疤却因岁月已久,即便有着数不尽的灵药,也难以再恢复如初。是以,每每在和纳兰皇叫唤之际,她总是故意熄灭几根蜡烛,不愿让纳兰皇看到自己最为丑陋的一面。

纳兰皇后闻言瞳孔一缩,眸底深沉深深地掩着一抹阴沉,面上却是泛上了哀伤之色,朝着纳兰皇柔柔一拜,开口道:“皇上,夜儿身为太子,肩负着未来我纳兰皇朝的大任之时,亦是享有着他人无法触及的尊荣,被有心人妒忌自是难免,皇上怎能仅凭他人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一定是夜儿的错?若是就此父子离心,岂非是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得逞了?臣妾与皇上二十多年的情分,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莫非皇上还能怀疑臣妾会对皇上有加害之心吗?”

纳兰皇听得纳兰皇后的问话,冷冷一笑,开口道:“朕可不敢劳烦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儿子来给朕鞍前马后效劳,若是一个不小心中了他的毒源,朕只怕就此驾鹤西去,一命呜呼了!”

果然是高位坐的久了,心性也高了,她王屏儿当年在王家做一个最不起眼的庶女的时候,什么委屈不曾受过,比于非烟这等更加刻薄,更加恶毒的话,听了不知凡几,若是隐忍不住,只怕早便尸骨无存了!

纳兰皇后对纳兰皇可谓是再了解不过,见此,心中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万幸自己这些年来与纳兰皇相处之时,总是小心翼翼地不曾出过半丝纰漏,更是竭尽全力地营造了与平民百姓夫妻相处的氛围,一点一滴地将自己是纳兰皇的妻子这个概念融入了纳兰皇的思维,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年来,其他的妃子竭尽所能想要将自己从后位之上拉下来,却每每以失败告终。

纳兰皇后才与纳兰昀不动声色地对了一阵,此刻见得自己儿子如此模样,不由地心中一叹,有心想要让纳兰夜受一个教训,却终究抵不过心头那份浓浓的母爱之情,伸手将纳兰夜嘴角的鲜血拭去,而后转头看向纳兰皇,开口问道:“皇上,不知道夜儿究竟放了什么错,竟是让皇上如此气怒,且不说夜儿犯的错是真是假,便是夜儿这后背的伤,已经让夜儿虚弱不堪了,若是夜儿因此落下了病根,今后如何有一副强健的体魄来鞍前马后给皇上尽孝呢?”

“于妹妹貌美如花,正是如花的年华,皇上只是疼爱有加,皇上的荣宠,便是我等的福分,于妹妹,可是要好生惜福才是!”纳兰皇后仅是心思斗转,便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若说这宫中其他妃子会对他有加害之心,但纳兰皇后,却是绝然不可能。

虽说比不得年方二八的于非烟,但却比之同龄之辈不知道要年轻多少,看起来也不过才二十七八的模样,如今被于非烟这般一说,分明就是暗指她已然是昨日黄花,年华垂暮,更是肆意在自己的面前炫耀着纳兰皇对她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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