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后!
云白从睡梦中醒来,眼眸里泪水并未干透。
屋子里别的地方很简陋,也很脏乱,只有这里才是最干净最整齐的,墓碑上散落着两个碗大的字。
归红!
云白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擦拭墓碑,清理着周围的乱迹。
屋子里最乱的地方躺着一具枯骨,云白并未看一眼那个地方。
她已在这里呆了十三年!
每一天几乎做着同样的一件事,除了打扫这座墓碑,便是静静坐在那块青石上发怔,外面的雾色很深,阳光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有多么强烈,都休想将雾色撕破,一丝也不能。
小径的尽头是什么地方,就连云白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没去过。
她此时已坐在青石上,因为墓碑已打扫过,云雾已变得很浓,这里的云雾从未散过,她来这里十三年从未见过云雾消散过。
云雾在起伏,阳光显得朦胧而无力。
她闭上眼睛,开始静坐,她的心神已飞到痛苦、悲伤的记忆里。
十三年前从山峰落下时,自己已是个快死的人,只能等死,不能做别的,她那时的名字并不是叫云白,而是白云,也是江湖中绝代双剑之一的白云。
那一天从山峰落下的并不止她一个,还有归红、宫本信凶,这两人落下来时,也都没有死去,他们受到的伤都很重,最重的当然是白云自己,归红将她扶到这里,足足花了三天才搭建起这间小屋,这里有了烧饭的地方,也有休息的床铺。
归红以后的日子除了烧饭给白云吃,就是给于安慰与鼓舞,希望白云早些起来,白云做不到,因为自己感觉不到一丝内力,这件事并未隐瞒住归红,并未令她嫌弃,反而令她对白云的情感更深。
她说总算再也不用担心江湖中的事了。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白云渐渐已有了知觉,已能勉强能走路,他正想着如何出去,离开这个终年飘着云雾的鬼地方的时候,外面忽然出现一个人。
那个人见到归红跟白云,也都吃了一惊,似已不敢相信白云跟归红还着,归红与白云也吃惊的瞧着他们。
他们也不信宫本信凶也活着。
宫本信凶看穿白云伤势并未痊愈,所以借机施暴于归红,归红不从,两人在屋里那个最乱的地方野兽般撕咬着,白云过去却被宫本信凶一脚踢开,他说想活命就得老实点。
白云不想活命,从另一头爬过去时,归红挣扎着从他身上滑下,嘴角还带着血迹。
她说,“这个扶桑高手被我一口咬死了。”
白云点头,却也看到了一把刀死死插入了她的躯体,那的地方正是心脏位置。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归红笑着挣扎着起来,又将白云扶到床铺上,她又说,“我要将归西剑谱传过你。”
“归西剑谱?”
“是的。”她说着话的时候,将那把刀拔出,她那时疼的几乎死去。
她从躯体上削下一张皮,她自己的皮,她说,“这就是归西剑谱,世上只有两本,其中一本在我爹爹手里丢了,另一本就在我这里。”
白云吃惊的瞧着令群雄群侠闻风丧胆的宝物,久久白云忽然伏倒在地上呕吐。
为了这样的宝物,江湖中流了多少人的鲜血。
归红却捂住伤口,悄悄的走了出去。
他爬出去追,却发现归红已到了远方,虽然她走的很慢,白云却无法追到,所以只能嘶叫。
就这样过了三年,白云将归西剑谱的绝学彻底融会贯通,然而自己却变成了一个女人。
一个美的令自己都心动的女人。
她那日将归红尸骨寻回时,就立下誓言,“我会为你守孝十年。”
十年中没有一日不是喝的烂醉如泥,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也许比地狱更令人难以承受,令人难以面对。
有几次她几乎认为自己已死翘翘了,几乎认为自己已是厉鬼,云吞雾绕漫无边际的雾色,他几乎认为是地狱。
......。
现在十年已到。
好漫长的十年,这其间的痛苦折磨、辛酸煎熬,也许只有她自己才能了解到有多么强烈、凶猛,特别是思念归红的时刻,肚子里的心几乎已撕碎。
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就从那条小径一直往前面走着。
她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复仇,将该杀的人全部杀死,他要杀宫本信一,杀唐门里所有的扶桑高手,一个都不放过,慢慢的杀。
十年的时间,外面的江湖时刻都在变化,她还不知道宫本信一早已死去。
残秋。
夕阳在河水上泛起金黄色的光芒,边上没有人钓鱼,却有人散步。
宽袍大袖、脚踏木屐、长而弯的刀,是浪人!
这浪人的眼睛还带着倦意,也许在夜色里忍受寂寞、空虚的男人,都很难睡的充实,很难休息的很好。
云白没有看他,这人却已靠了过去。
这人笑了,笑的说不出的淫狠而猥琐不已,他说,“一个人散步?”
云白点头,讥笑。
这人并未放弃追求,他瞧见云白脸颊上的笑意,他竟已看得痴了。
他仿佛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高姓大名?”
浪人笑的露出一嘴恶狗般的黄板牙,他说,“宫崎骏。”
“好名字。”云白又说,“你爹爹的学问一定很不错。”
宫崎骏眨了眨眼,又说,“我还有很多好的地方。”
云白脸上露出厌恶之色,“比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