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问这些作甚……”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裴耀下意识想要回避不答,看见许大夫的神色,顿时又沉默住了。

“阿琰这症候,我行医多年,是曾见过类似的——”见裴耀一脸期冀,许大夫叹气:“虽不明因由无从诊治,根据以往的例子,也并不是什么大症候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裴耀松了口气:“若是有例可循的话,想必是有根治的法子的。”

“这症候药石无效,即使用药最多也不过是缓解而已,”许大夫摇头,见裴耀是真的关心这事,叹了口气:“不过这症候也不是永远都这样,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病理为何,但是可以知道的是,随着女子年岁渐长或是成亲之后,这些症候会慢慢缓解,再调理得宜的话,会少受些苦。”

裴耀愣住:“所以——”

“所以?”许大夫气得瞪眼:“你跟阿琰成亲也有一年多了,阿琰情形却还是这样甚至比以前更糟糕——”

“如果你们已经圆房了,阿琰还是这般的情形,说明我之前的猜测便是错的,阿琰的病症并不如我之前的预料,那么情况便更棘手了,”许大夫声音发冷:“因此我首先要知道的是——到底你跟阿琰有没有圆房?”

裴耀稍稍心安:“圆房之后……阿琰会好一些吗?”

许大夫了然,心下稍安,语气却不怎么好:“所以,你跟阿琰成婚一年,至今没有圆房?”

“你再把手给我,”事关邵琰,许大夫发了话,裴耀自然是听话地递过去,许大夫这次比之前诊得更久了些,许久才开口:“你的身子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你……是不是有些连我也诊断不出的隐疾?”

裴耀愣了愣,随即涨红了脸:“没有。”

“如果没有,”见他脸红,许大夫更狐疑了:“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圆房?”

裴耀无言以对,许久才道:“我跟阿琰成亲时,阿琰毕竟年纪还小,当初……我记得当初半夏成亲时,隐隐听许大夫您叮嘱过半夏说女子不宜太早圆房——”

“阿琰与阿瑛不一样,”许大夫眼光审视着裴耀:“如果阿琰与阿瑛一样,当初成婚前我便会出言相劝,或者说服顾家邵家多留阿琰几年——以我与他们两家的交情,加之我是大夫,我要是开口阻止,这事是可行的,然而当初你们的婚事,我不仅没有阻拦,甚至在顾家和邵家犹豫不想阿琰早嫁的时候帮你说话——”

不等裴耀出言相谢,许大夫声调上扬,隐隐含着怒意:“结果到头来,居然是我害了阿琰!”

“我若早知道你有隐疾,无论如何都该劝服他们另择佳婿,而不是将阿琰嫁你,白白葬送一生,”许大夫声音含怒,也有愧疚:“说起来,反倒是我害了阿琰,是我医术不精,你们婚前我多次特意为你诊断,也没能诊出你有什么毛病,直到现在我居然还是不能查探不出——”

“好在而今阿琰年纪也不算大,你们也没有圆房,如今悬崖勒马也还来得及,”许大夫叹气:“虽然说即使不圆房,放任几年等阿琰年岁渐长,或许也会有所缓解,可是我们做长辈的,哪里能见得自己孩子平白无故多遭罪几年?况且万一……万一是我诊断错了,过几年……还是这样,那岂不是延误了治疗的时机?”

裴耀察觉不对:“许大夫?”

“裴三郎我知道你对阿琰是有心的,既然有心,那么自然是希望她更好,”许大夫声音缓和下来:“你放过阿琰吧。”

裴耀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你写一份和离的文书,好聚好散,”许大夫声音疲惫:“你放心,作为医者,不会将你的病症昭告他人的,说白了,只要你不祸害自家子侄,你想娶谁我也是懒得理会的。”

“不是,怎么就说到和离这么大的事了,”裴耀隐隐有些生气:“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就算再怎么交好,顾家和邵家总不能任由您胡来吧?”

“顾家和邵家那几个,比我还护短,他们不会因为阿琰第一次所嫁非人便看轻她,只会更心疼她帮她找更好的人,”许大夫没什么好语气:“他们若是知道你不能人道还这样拖着阿琰,只怕是比我还生气,尤其是邵琛那脾气——”

“许大夫您误会了,”裴耀赶忙解释道:“我身子并无什么隐疾,许大夫您诊断过,总不能不信自己的判断吧?”

“我与阿琰之前未曾圆房,真的只是因为阿琰年纪尚小,我们原本是想着再等一两年的,但是许大夫您既然这样说……那我会再与阿琰商量商量的,”裴耀言辞恳切,见许大夫神色稍缓,这才小心请教道:“许大夫……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圆房之后,阿琰还是……是不是就是很严重了?”

许大夫不答反问:“如果是的话,你打算如何?”

“阿琰信许大夫,是因为您是长辈,也是个好大夫,我也信许大夫,是因为您的师承与医术,”裴耀拜托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想拜托许大夫一定要想法子治愈阿琰,我不想她总是这般受罪。”

许大夫语气和缓:“阿琰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些事,不必你来说我都会尽心的。”

想了想,他又叮嘱道:“阿琰这身子,除了先天不足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她总思虑过度,一根弦若是绷得太紧,总容易断,除了将养之外,你也劝劝阿琰,凡事不必想太多,事有千万,人不过只有双手,能照管的是毕竟有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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