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将李小妹的手指头和脚指头都弄好了,抬起头,捏着自己酸胀的脖子,却发现女儿傻傻的盯着自己。不禁一愣,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啥呢。”
李小妹还傻乎乎的看着呢,被这么一问,顿时傻兮兮回道:“娘,您可真好看啊。哪儿像是有这么大孩子的人。估摸跟我走出去说姐妹都有人信呢。”
刚说完,便感觉到嘴上一疼。
“嘴上也不滑,没抹蜜啊。“
“哎哟~”
李小妹捂着嘴,在她娘的暴力之下,什么星星眼啊,崇拜痴迷啊,在这一刻全部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了嘴上的疼。
凤仙花的汁液需要长久的浸润才能让指甲上,魏三娘用新鲜的豌豆叶将两人的指甲全部包裹起来,再用线缠上,叮嘱她千万别碰掉了。
并排躺着,手脚都不能动的感觉有些不是滋味,李小妹一时也睡不着,不禁开始聊起天来。
“娘,你说,我爹是个啥样的人啊。”
她是遗腹子,爹这一个字对于她来说完全是空白,生命之中缺少了父亲的角多少有些失落。
魏三娘噗嗤一笑:“你这孩子,好端端怎么问起这个了。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又没有三头六臂,寻常得很。”
“才不呢。”李小妹哼了一下:“我爹肯定是个不一般的人,戚伯伯说,他一个文弱书生,能在国家危难的时候投笔从戎,就说明了他的大觉悟,大思想,这样的人,是英雄!”
“好好好,英雄。”
魏三娘打个个哈欠,声音带着倦意:“睡,明儿早上还要起来干活呢。”
说罢没一会儿,呼吸就逐渐的沉重起来。
李小妹睁着眼睛,微微偏过脑袋,月光从窗棂缝隙投进来,柔和了魏三娘的侧颜。
看了半晌,李小妹坚定道:
“我爹是个英雄!”
回答她的,是身侧平稳的呼吸。
半夜时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过一个时辰,到天亮前便停了。然而却压去了炎热的暑气,带来一丝夏日的清凉。
魏三娘去掉豌豆叶,瞧见脚指甲果真染上了粉艳艳的泽,感觉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穿上罗袜,又穿戴仔细蹑手蹑脚的出了屋。
一出去,便觉得眼前一亮。
天地好似被这场雨都清洗了一遍似的,老槐树的叶子上海挂着晶莹剔透的雨珠,不时往下坠落一颗,落入地上的水洼,荡起圈圈涟漪。
松软的泥土混着青草香气,充斥着空中,处处都是一片润——草儿更翠了,花儿更艳了,屋顶的瓦似乎都被冲刷的格外干净。天地一片,犹如置身山水画作之中。
厨房里,发出柴火哔剥声,缓缓的飘来一股肉的香气。
魏三娘伸了个懒腰,扭身便进了厨房。
张氏放下手中的刀,正要去添柴火,却被她叫住:“我来。”
“娘。”
魏三娘坐在板凳上,将地上的柴撅断,一根根的放了进去。
她一来,张氏明显轻松不少。
菜刀有节奏的在砧板上剁出一串曲子,灶膛里的火苗也逐渐升了起来,渐渐的,映红了魏三娘的脸。
婆媳俩有条不紊的配合着,不一会儿,卤味便出了锅,而后,将锅里的卤汁捞起,张氏将发好的馒头一个个摆进去。
“娘,您尝尝。”
张氏分别将两边的肝儿都切下来一片,递给婆母,眼神里满是期待的望着她。
两片肝儿,一片是有些发红的,还有一片则是正常的泽。
先是吃了那片正常的,咀嚼之后,又吃了那片红的。
张氏在一旁解释:“我想着只做辣,怕太单一,不食辣的就没法吃了。所以弄了两种,这样大家也有可选择的余地。”
怎么说呢,那辣的卤味里面被张氏加了花椒,茴香和桂皮,感觉味道一下子更丰富了。辣的纯粹,然而又多了香料的体味,比上回的更好吃了。
魏三娘不禁冲着儿媳妇比了个大拇指,赞不绝口:“早上咱自己也切一点尝尝。”
她向来不是个能克扣自己的主儿,有好东西家人也要分享。
得到了婆母的认同,张氏的脸上顿时展开了笑颜。
伴随着炊烟袅袅,张家人陆陆续续的都起来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李三郎拿着东西就出门去药铺了。剩下家里几个做开店前的准备,各自筹备起来。
趁着魏三娘没注意,李二郎压低了声音:“大哥,上回你的那个恩人,咋不来咱店里了?”
李大郎正在挪桌椅,听到后随口道:“估摸是有事要忙。”
“哎哎哎。”
李二郎挡住他的动作,一脸欣喜:“听说,你的那位恩人,跟小妹当初的救命恩人,是同一个?”
李大郎一瞧他的脸上就猜到没什么好事,唔了一声便绕了过去,开始干别的活。
“你说,大哥,这世界上,咋就有这么巧的事呢。” 李二郎暗搓搓的贼笑,紧紧黏在他身后:“听说人家可是位将军,将军哎!大哥,那真是戏文里面才听过的,要不,有机会接来家吃个饭?以后即便是对旁人也有个吹头啊,好歹咱这辈子也是跟将军一
起吃过饭的人。”
李大郎被他缠的厉害,放下手中的抹布,义正言辞:“二郎,你是不是忘记,咱们爹是怎么死的?”
李二郎面顿时一怔,支支吾吾:“咋不记得,在南北交战时候呗。”
“所以,他是北狄的将军,说不定手上还染过咱爹的血。你说,娘若是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