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翼族的事情毫无头绪,虽然孔修告知了她一些信息,可是对于现状却没有丝毫帮助。她无法找到神秘的族人,无法探寻凤鸾他们去了哪里,也仍然无法摆脱那个红衣。
不过,她并没有因为梦境而低落太久,又是一个惊雷在她头顶响起,炸的人措手不及。夜家数艘商船遇到了海盗,一夜之间货物尽失,船夫几乎无一生还。
“这次的事情很诡异,自景府台上任以后,曾大力打击那些海盗,把他们驱逐到了远海。大家已经许久没有遇到过海盗了,更不要说他们这次的手段还如此残忍,居然把船全部弄沉。”
钱龄抚着长长的白须,很是疑惑,海盗头子血鹰抢货却不杀人,这也是宁海老小皆知的,所以虽然对他们憎恶,却也没有到深恶痛绝的地步。也正是因为如此,景府台才没有紧追不舍,对他们赶尽杀绝。
“更糟糕的是,如果不能够按时发货,我们还要赔偿商家的损失。”
云月凉算盘噼里啪啦拨不停,随着赔偿数目的增加,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月凉,你立刻去休息!”
宵白注视着眼睛比兔子还红的云月凉,他已经熬夜好几天,再这么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垮掉。“......”
云月凉乖乖放下手中算盘,公子一旦用命令的语气说话,绝对不容许人违背。到了现在,公子还是一脸平静,表情几乎与往日毫无二致,然而正是因为这样的他,才能暂时抚慰了府中上下浮躁不安的心。
“小白,不要老是说别人,你自己也要休息。”
孔修斜倚在门口,妖娆魅惑的容色褪去,只剩下忧心,前几天失眠,接着又遇到商船被毁的事,小白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
“我没事,等下还要去海边看看——”
宵白轻轻摇头,微笑着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抚慰那些失去亲人的船夫家人,安抚那些提出赔偿的商家,调查事情始末......
义父离开的时候把好好的夜家交给她打理,那么在他回来的时候,自己也要交还一个完整无缺的回去。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
说这话的人居然是脾气一向古怪的钱龄,他这大半辈子见过的奇才也不算少了,可像这小少爷一样能这般镇定自若的,还是第一个。身为夜家大掌柜他自然知道这次的事情有多么严重,对于宵白这几天的忙碌,也忍不住劝告。
“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至少钱翁已经开始关心我了。”
宵白眼睛朝着钱龄眨巴两下,略带着几分调侃,连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钱龄目视那瘦弱的背影离开,心中有着许多困惑,这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小小身子,为什么会凝聚着如此坚定的力量?
却也是第一次,他从心底承认了这个东家,承认自己是夜家商号的大掌柜。这世界上能够辨出千里马的伯乐很多,可是能够把高傲的千里马乖乖驯服,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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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依旧如往日般平静,时不时卷起几朵浪花,又轻浅地荡漾回去。海风吹拂着脸颊,像是情人温柔的抚摸,让人忍不住在那银色的沙滩流连。
安顿好那些失去亲人的老幼妇孺,暮色已是西沉,按揉几下发酸的颈子,宵白顺着沙滩胡乱地走动。脑海中那些沧桑的、柔弱的、纯真的面孔,一致地染上了悲伤。身体中藏着一只疯狂叫嚣的兽,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来——
坐在海边一块儿大石上,宵白无声地凝望着海水,仿佛能嗅到水中淡淡的血腥味。几片破烂的木板随着水波晃动,不知道之前是甲板还是船舷——耳边,似乎响起了那些船夫死前的惨呼。
她可以对那些身披铠甲的士兵毫不留情,可是现在死去的确是那些可以说手无寸铁的船夫,而且他们是死在了夜家的船上......尽管事情是她无法预料的,却也是自己的过失。
“如果想哭,我可以把肩膀给你靠一下。”
孔修一字一顿地道,然后和她并排坐在大石上,望着海水静静地等待着宵白的反应。
静默了很久,宵白才把视线收回,眼睛里随意血丝却依旧明亮,她仰着头理智地道:“哭能让时光倒转么?能挽救夜家么?”
“你这家伙——”
抬手拽开她束着青丝的发带,任那三千烦恼的根源落下,然后恶意地揉成鸡窝。孔修恨恨地想,如果她能够像普通女子那样随意哭哭笑笑,也不会让他这么担心。
“我一定会把事情解决。”
掩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捏着那枚玉佩,信誓旦旦地保证着。哭是软弱无用的表现,而最主要却是因为——她只任由自己的软弱全部呈现在宵亦陌面前。换了别人,她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
“抱歉......”把小人儿揽入怀里,孔修在她耳边轻轻地道。
本来他是打算把那些海盗统统杀光,反正这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宵白却把他拦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道:“那些海盗,还不配!”不配他亲自动手,不配得到死亡这样的惩罚。
说这话的时候,宵白声音和往常一样,周身却散发着骇人的寒意,她会让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知道,惹了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抱歉什么,这根本就不关他的事!
“我什么忙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