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明,寒风刺骨,正是大多数人还在被窝里窝着的时候,乐康和他麾下的兵将已经静静的在襄阳城外列好战阵,黑压压一片,竟有种比此刻晨风还冷的肃杀,叫人望而生畏。
“没想到那孙化成都做了可达寒贼的丞相了也会卖主求荣。”与乐康一同策马站在战阵前,只是稍稍落后乐康半步的寇仲笑道:“听说朱粲的女儿还是一个美人呢,他居然要割下她的人头来向你投诚,看来你昨日是把他吓惨了。”
“你该说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乐康看着不远处黑沉沉如同蛮荒巨兽一般的襄阳城,淡淡道:“周围的县城大多都已经投降,少数尚未投降的,也只是我们的军队没有抵达罢了,在这种情况下,襄阳城无法守住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可达寒贼又全是贪功求利之辈,孙化成又怎么可能在朱粲死后还拼死抵抗?况且我又许了活命和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是这点我有些意见。”寇仲微微皱起眉头道:“你既然知道他是贪功求利之辈,为什么还要许他东山再起的机会?这种人就算不杀了,也要放在永远都翻不了身的地方。莫非是打算用他这种待遇在西进之时打消那些可达寒贼的守城之心?”
“确实有这点原因,另外也是因为他能稳住襄阳,显示出他的能耐不俗。”乐康微微勾着嘴角道:“治国安邦,能有忠心可靠,品行良好,又能力群的人自然是最好,但是这种人永远都是少数,大多数有能力的人求的其实就是名利。只要名利在,他们的忠心就在。”
“想要治理好国家,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要用吗?”
“能用,就要用,不过要看情况用。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
“说到底就是把人不当人看,而当东西用,就像用刀砍柴,用瓢舀水一般去利用他们。”
“差不多吧。不过你这话别在人前说,容易得罪人。”
“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这样说说……”顿了一下,寇仲又问道:“那么我在你眼中是什么?”
乐康回头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后:“你是什么……吃饭的?”
在一边的徐子陵一时有些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吃饭的?原来小仲是吃干饭的啊……干饭香不?”
“美人康,回头我们好好打一架!你看不我打死你!”寇仲立马一脸气急的表情。
当然,他也没有真的生气。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他知道乐康如果是真的把他当吃干饭的,就不会如此说了,而是会换一套说辞哄着他。
“是要像上次一样被我当球拍飞吗?”乐康眨了眨眼睛:“这次我会把你拍在地上弹起来的。”
“要不我们现在就来较量一下!这天气冷的我难受,正好打一架热乎热乎身体!”
“怕冷这是肾虚。以后少玩女人,看看,这后遗症都来了,过几年还怎么办啊!有女人都只能眼馋了!”
“你……我……你放屁!小爷夜御十女没问题!”
“我说的是以后,以后。”
“以后也不会有问题!”
徐子陵笑着看乐康和寇仲斗嘴的时候,突然瞥见远处的城门突然裂开了一条缝,一抹火光透出,不由马上正色道:“别闹了。乐大哥,小仲,你们看!”
其实不用徐子陵提醒,乐康和寇仲在斗嘴的时候也都时刻注意着襄阳城的动向,城门开启的时候,他们也都注意到了。
“终于来了么……”乐康咬了咬嘴唇,喝道:“吩咐全军,备战!”
“诶?”寇仲和徐子陵奇怪的看了乐康一眼,细想一下之后,就知道乐康这不是真的要打,而是要做好万全之备,以防万一。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这么小心吗?”
“小心无大错。”
约莫盏茶功夫,等乐
康这边的荆州军都已经做好准备,襄阳城那边也策马跑来了十余人。那十余人在阵前不远处下马,步行到阵前,为一人上身没穿衣服,背上还背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荆条,跪地作请罪状。
“小人孙化成,竟不识好歹敢拦镇楚大将军,特来请罪!”:说罢,那人还捧起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举过头顶:“此乃贼王朱粲的女儿朱媚之级!此女蛇蝎心肠,恶毒无比,残害义士不知凡几!”
乐康眨了眨眼睛后,对身边的寇仲使了个眼色,寇仲立马策马上前抓住木盒,打开看了一眼后,又跑回阵中,将木盒递给乐康。
乐康一看,就见木盒内正盛着一个人头,面目还算清秀,只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再加上似乎为了保存人头撒了石灰,看起来渗人无比。
乐康虽然不认识朱媚,但是他见过朱粲。木盒内的人头和朱粲的面容有几分类似,而且他还从自然的角度看出了两者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也就判断了这人头应该就是朱媚的人头无错。
“合上吧。”乐康吩咐寇仲将木盒合上后,策马走到了孙化成面前,居高临下看了片刻,蓦然翻身下马,扶起孙化成笑道:“孙大人何至于此?若非孙大人愿降,荆州军和襄阳军必然刀兵相向,平添杀伐,那才是有罪啊!”
说完,乐康伸出手指在孙化成捆着荆条的绳子上一勾,指甲就如刀锋一般将绳子割断,然后继续道:“天气这么冷,孙大人这怎么受得了?徐将军,取一件衣服来为孙大人披上。”
“好嘞!”徐子陵答应之后,却现自己现在在战阵中哪有衣服,于是直接把自己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