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乌云密布,狂风怒吼着席卷过密林。

“此刀名为斩离合,请姑娘赐教。”

魏长宁也早已拔剑出鞘,她目光炯炯,“请凌公子赐教。”

凌无驯微微颔首,再抬头时,他双瞳已变化作燃烧着的炙热金色,耀眼夺目如烈阳,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魏长宁全身寒毛陡然竖立,她忽然有种被死亡所盯住的荒唐错觉,不过是刹那的功夫,她面前银光一闪,凌无驯的刀锋便已如蝶翅般轻盈地落在她衣袖上。

她几乎是凭着身体本能向旁跨出一步,然而却未能完全避开这一刀的锋锐刀意,嘶啦一声,她左臂衣袖断裂作两半。

她心中大骇,凌无驯这一刀落势如雷,几乎是避无可避,但攻势却轻如蝶触花,其中力道收缩自由的掌控之道,实在远非她所能及,若不是他故意控制力道,断裂的怕不是她的衣袖,而是左臂了。

辨识出凌无驯刀风的转变,她沉心静气,竖起手中剑,改砍为劈,不避不让,狠狠地正面对上了从斜侧落下的刀锋,同时她迅速抬起右腿,朝凌无驯横扫过去。

凌无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出腿,讶异间手上劲道微松,魏长宁横扫出的这一腿本就是虚招,只是为了分薄他对契刀的注意,她趁着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虎口一用劲,手中剑瞬间压过他的契刀,直取他的面门——

凌无驯横置契刀,以刀背撞击魏长宁之剑,想要将她的剑荡开,同时侧头躲开她那一击,魏长宁唇角微扬,剑又忽变攻势,利落斩下他一缕飞扬在空中的黑发。

东篱低声惊呼,“阿姐好厉害!居然光凭一把破剑都能斩下陛下一缕头发来。”

念钰亦赞道,“都说长宁君的剑法神鬼莫测,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凌无驯长久不语,她最后刺出的那一剑带了点同归于尽的决绝意味,狭路相逢勇者胜,她这种将所有阻碍都不放在眼中、一心制敌的精神他本不该打击,可是每当他想起千年前她用自身性命封印无间海时,他的心就痛到无法呼吸。

他哑声道,“你做得很好。”

魏长宁摇头,“凌公子没有用契灵之术,用的只是纯粹的刀术,而且若凌公子最后不收手,我能斩下的不过是凌公子一缕黑发,凌公子却能轻易取我性命。”

“那你还刺出那一击?”凌无驯的语调并无起伏,魏长宁却听出了其中隐含的怒气,他道,“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你的性命更重要。”

魏长宁注意到他说的是特指的‘你的性命’,而非是泛指的‘性命’,却没有过多在意。

“我只是相信凌公子不会伤我罢了。”她挑眉笑道。

凌无驯的怒意瞬间消散了七八分,他淡淡道。

“见识过我的契刀,你可决定好是否要拜我为师了?”

魏长宁立时跪下,正要磕头拜师时,凌无驯阻止了她的动作,“你只需称呼我为师傅即可,不需要磕头。”

他又加上一句,“这是师门的规矩。”

魏长宁不太明白这是什么规矩,却也没有违背师命,站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凌无驯,唤了一声,“师傅!”

她眸中沉积着的郁气一扫而空,眉宇间尽是张扬的少年意气,她收剑入鞘,微勾唇角,“师傅,徒儿必会打败你,成功出师的!”

东篱道:“还是熟悉的阿姐,还是熟悉的嚣张。”

怀琨:“……”

师傅一收徒就说只有战胜自己才能出师,而徒弟一拜师就说要打败师傅,除了长宁姐和陛下这对奇葩师徒也没谁了。

凌无驯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模样,想起千年前小小的魏蕴站在大殿上,仰望着他,眼中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反倒万分嚣张地冲他大喊,“师傅,我一定会打败你,将你娶回寨中做压寨夫人的!”

如今回想起来,除却这最后一句话,她在遗忘所有往事,相隔千年后,神情与话语竟然奇妙地再次重合,都是一样的自信飞扬,一样的不可一世。

想起过往,凌无驯微微一笑,眼眸中的寒意皆如冰雪融化般消失不见,温柔地让人心甘情愿在他的深邃眼眸中溺毙。

魏长宁忽然深深明白了那些为博得妃子一笑而做尽蠢事的北君的心情,饶是她对□□再无感,也不由得被这专注视线看得红了脸庞。

她内心暗道,天气太热,师傅太美,一切都是自然反应。

凌无驯轻声说道,“好,我等你。”

偷听三人组看着这两个人酣畅淋漓地打了一架后开始互撩的模样,再次目瞪口呆。

“……”

见鬼了,陛下居然将最后一句低声呢喃说的如此撩人,难道他说的不是等她打败他吗?这有什么好期待的?

见面就打,打完就撩,撩完两个人还各自脸红了一下,这是什么套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武会友’‘不打不相爱’?

东篱感慨道,“武道疯子们的脑回路,我实在不懂。”

念钰:“不懂。”

怀琨:“不懂。”

东篱:“……”


状态提示:19.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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